“问我吗?这关我什么事?”小默略显慌乱,口不对心地答道。
“你对他最了解不过,当然要问你,说说又何妨呢?”
小默也沉寂了一会儿,眼神中透着惋惜:“他虽然有情有义,但他胸怀远大,奈何没能施展抱负。若是就此隐匿,必定会遗憾终生。”
“哈哈,我就说嘛,还是你最了解他,几句话就将他的心底说得那么透彻!实话告诉你吧,他已经被我们劝得通了,现在唯一纠结的就是你,因为他觉得对你有所亏欠。现在他的何去何从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和他之间以前的确有过很多牵连,但是说起亏欠,所有的恩都大不过救命之恩。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也曾救过我的命,这次更是帮我除掉了魁里奇,救了整个羌寨,所以现在他并不亏欠于我。”
“救命之恩固然最大,然而那或许只是偶尔的举手之劳。相反,感情之事虽然细微,可没有平凡、细腻、长久的相处是换不来的。”
是啊,救命之恩看似伟大,感情之事看似平凡,可若讲倾心程度,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小默不禁想起那些数不尽的平凡往事,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已然不能自己。
芷馨风云不惊,紧挨着小默坐下,眼眸清浅平静:“有些事,是根本放不下的。你不能强违着自己的心,不如顺应天命。”
小默对于芷馨的点拨,当然心知肚明其用意,不过她却不去领会:“你在说什么?我放不下什么?我做了酋长,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荣耀的事,这就是我的天命。”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试图用族中事务将自己全部占据,不给自己留有一点儿空闲,可是这成功了吗?你昨夜的举动,如今的样子,包括这些天不易被人察觉的每一个小细节,哪一样不在出卖你?哪一样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女人果然细心!刻意伪装被揭穿,小默顿然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不过她仍不服输:“我承认被你看透。但我决意如此。你们两个很可以一起远走高飞,何必这么纠缠着我!难道非要我对你们下逐客令吗?”
“哼哼,你决意如此?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了。”
“怎么,你是说朝廷恩准特设的左右夫人吗?”
“当然,虽然这只是我们的感情私事,然而朝廷既然下了诏令,就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了。”
这的确是一个不可抗拒的因素。小默的心里似乎需要这样一个不可抗拒的借口。就像一个不想远行的人,被迫今天必须要远行,可是突然下起了三尺雪,自己就会说:不是我不想出门,天意如此,这可怨不得我。
但她对芷馨的行为有些难以理解:作为女人,在感情这方面居然能够这么坦然大度。
“男子一妻数妾本是很正常的事,若是这样想,根本不用纠结。但是,你我岂能跟寻常女子相比!有些东西是不能被分享的,何况那原本就是应该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怎么这么傻?”
“你为了成全我们而牺牲在先,何尝不是这么傻?我再问你,比如某甲失了小马驹,被某乙拾到养大,几年后某甲找到了这匹马,那么这匹马该怎样归属?归某甲还是某乙?”
“单独归某甲或是某乙都不对,应该双方都有份。”
“既然这样,细想之下,就以我们三人的过往作比喻,他何尝不是那马?我何尝不是那某甲?你又何尝不是那某乙?你我并非流于世俗,我也并非不知道珍惜本该独享的东西,只是那样的话,你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割股啖君,我后半生怎能安心生受!我们三人之间,以后就像三个知己朋友一样相处,分享阳光,分担风雨,何乐而不为呢?”
“就像三个知己朋友一样......”
小默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