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或者说，她能救，可如果不想救，在道德的那一关上，她是不是有错。
如果不救，最后人真的死了，她这辈子会不会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会不会因此愧疚，因为她原本是能救的。
晏清能猜到她心里那些纠结的想法，半晌后说，缓声道，“要不然就去看看吧，先看看。”
只是看看，也许那些现在没办法捋清的思绪，就能明了一些。
晏殊缓缓颔首，“嗯。”
…
半个小时后，何以昌病房外，晏清推着晏殊，房门没有关严，两人也没有进去，就站门边的位置看。
能看见病床上有个小孩在看书，时不时拿起手机，像是在找资料。
晏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扔掉了自己，却生下了眼前这个孩子，为了救他，几番来找自己，不惜违法犯罪。
好半晌，晏殊也只是感慨了一句，“他们一直很爱他吧。”
她声音很低，低到只有身后的晏清能够听到。
听不出来她语气里的情绪，晏清缓声道，“你身边也有你很多爱你的人。”
“你失去了两个不爱你的人，却得到了很多爱你的人，有时候失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果晏殊一直留在何家，在何家长大成人，以那对夫妻的心狠程度，只怕没有好日子过。
听出晏清话里的安慰，晏殊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我明白的。”
此时，病房里的何以昌放下了手里的书，转过头去倒水。
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晏殊看清了他的五官面容，微微愣了一下，是他……那天在楼道碰到的那个男孩。
晏殊仰头问晏清，“他就是何以昌？”
晏清颔首，“问过了，他就是。”
整个住院部就只有一个何以昌，不会有错。
晏殊沉默了，那天碰到何以昌的时候，他给自己的感觉，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比同龄孩子要稳重且成熟。
完全没想到那对夫妻，能养出这种性格的儿子。
晏殊根本没法把眼前病房里的那个男孩，和那对张牙舞爪的夫妻联系到一起，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病房里的何以昌根本没发现外面有人在看自己，倒了杯水喝，就拿手机打了电话，可打出去的电话始终都没有人接。
见状，他发了个消息，就把手机放在了一旁，继续看书。
晏殊在外面看着，心里的感觉特别怪，明明一开始没见到人时，因为是那对夫妻的儿子，所以心里一直是抵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样子，知道他是谁后，那种抵触却反而没有原先那么强烈了。
后面的晏清突然道，“他有点像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