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怎么不太像是夸人的呢?
不过吴远也没有跟老丈人计较,而是提起道:“这样的雨要是下下去,麦子肯定要减产的。再加之部分麦田退田种桑了,情况会更糟糕一些。”
不料老丈人却一脸轻松道:“咱村里还算不错的,木匠师傅都跟着你干,瓦匠也不少。有把子力气的娘们干小工,也能挣。这种情况下,就算田里损失些,也能承受的住。”
吴远点点头。
这倒也是。
收入来源多样性之后,农民家里承担风险的能力自然就提高了。
虽然总免不了哭天抹地,但日子总不至于过不下去。
但这还不够。
吴远总想着做点什么。
否则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旧事重演,心里多少不得劲。
杨支书抽了两根烟,喝了一杯水,再次冲入雨幕之中。
忙得刘慧匆匆从屋里拿出干毛巾来,却扑了个空。
嘴里头不免有些碎碎念。
老夫老妻。
嘴上嫌弃不断,心里总归是放不下。
吴远回屋,凭窗画了一上午的图。
俩孩子出奇地没来打扰,以至于画的很快,很顺畅。
临近中午吃饭时,杨落雁这才抱着孩子进门来叫他。
一家人吃了饭,外头的大雨也停了。
于是吴远也换上长筒的雨靴,揣上两包烟,扛上家里铁锹就出门了。
一路走到村办小学工地上,却见张永成正在工地南头,吃力地挖着什么。
吴远走过去一看,是之前他指导下的排水道堵了,以至于工地上的雨水淌不出去。
这样泡下去,十天半个月也开不了工。
包工头张永成能不着急么?
吴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近跟前,张永成这才慌忙地从身上掏烟。
可这挖了老半天,手臂都累得直发抖,掏烟都不利索了。
所以吴远干脆利索地朝他怀里扔了一根华子,随即自顾自地开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