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板小时跟着姥姥去他们家打秋风,小丫鬟就拿了一包这样的酥糖递给他,白木板坐在园子里吃的香甜,她还想酥糖有什么好吃的太甜太腻齁嗓子,偷偷拿了自己房里内造的点心送给白木板。
再没想到有一天,吃上这样的甜腻酥糖都是奢侈。
甄氏一阵伤心,方才对尤金桂说话就重了些。
“娘,不哭。”小福圆见甄氏落泪,伸出奶呼呼的小手帮甄氏擦泪。
“娘不哭。”甄氏搂着小福圆,眼泪落的更密集了。
白木板进屋看到落泪的甄氏,知道她被触动了心事,自责地道:“他娘,都是我没用,让你到白家都没过过好日子。”
他媳妇是什么样的人,甄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却跟了他这样的乡野村夫,日子再苦再穷都没有抱怨过。
甄氏擦干眼泪道:“我觉得我过的挺好,也很知足。要不是白家,我早都……”
甄氏说不下去了。
媳妇一伤心,白木板颇有点手足无措,半天嘿嘿一笑道:“小时你给我的点心好吃的很,我赶明儿偷偷攒钱,买一包那样的点心,谁也不给,藏起来都给你和闺女俩人吃。”
甄氏噗嗤一声笑了,脸微红。
他爹也真是,都这样大年纪了,还说俏皮话逗她开心。
甄氏笑了,白木板心下松了一口气。
白木板见煤油灯下的媳妇脸色微红,心下一动,眼神都热了。
甄氏也才四十来岁,生的一副好样貌打小养的好,又不大干农活,皮肤透白头发乌黑,算是神树村顶级中年美妇。
小福圆想捂上眼睛,她老爹看老娘那眼神里涌动的暧昧劲,是她一个宝宝能看的吗?
老房子着火了属于是。
很快,晚饭摆了上来。
谢春桃端来两碗鸡蛋羹,一碗摆放在小福圆面前,一碗摆放在白老太太跟前。
“咋蒸了两碗?”白老太太就问。
“娘说的以后都给您蒸一碗。”谢春桃说道,“这几天鸡下的蛋比之前多。”
“多的蛋留着换盐,我又没病没秧的我吃这些?以后别那么费事了。”白老太太说。
“娘,家里鸡蛋还够呢,这些日子春耕您受累了。”甄氏说。
唉,家里还是穷,婆婆太不容易了,操持完家里操持地里,吃个鸡蛋都得算计。
婆婆这个年纪,应该当做老太君养着,但家里没那个条件。
甄氏都动了重新绣针线活卖的心思了。
“哪就那么娇贵了,种地干活是咱乡里人的命。我中午刚吃了烧鸡和肉包子,这鸡蛋羹给二郎吃吧。”白老太太将鸡蛋递给谢春桃。
“我不吃,留给太奶和小姑姑吃。”躺在床上的二郎大声说。
尤金桂手里抓俩大肉包子,心里不乐意了,凭什么有二郎的,没有她家三郎的。
二郎还是个瘫子,只进不出,她家三郎还能帮家里干活呢。
“除了小姑,这几个孩子就三郎最小,我堂哥家二小子比三郎还小一个月呢,个头都比三郎高。三郎要是每天都吃个鸡蛋,也不至于这样矮。”尤金桂不满地说。
全家人都听明白了,这是抱怨白老太太偏疼二郎呢。
“你既然心疼三郎,那就别把二壮买的糖偷藏起来吃独食;下地干活也别偷懒,好好伺候庄稼卖了钱给你儿子换鸡蛋吃。”白老太太扫了尤金桂一眼。
这个搅家精,一把糖争,一只蛋也争。
“奶,我哪有偷懒,我拔草拔的手都断了。”
“闭嘴吧你!你那是拔草拔的吗?你那是给你爹磨豆腐推磨推的,你给你娘家下死劲,怎么也没见你娘家给三郎一碗豆浆喝。”白老太太朝尤金桂心窝子里戳。
提到娘家,尤金桂就心虚,鼓着脸吃包子闭了嘴。
“我不吃鸡蛋,二哥病了二哥吃。”三郎朝鸡蛋羹咽口水,弱弱地说。
小福圆冷眼旁观,心里感叹,二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每次被白老太太单挑落马,爬起来继续挑。
她图啥?
是这个时代生活太无聊,没有手机刷没有星追导致的嘛?
不过歹竹出好笋,幸好三郎是个五讲四美的好孩子。
又有点心酸,一个鸡蛋都能闹出一场fēng • bō。
看来家里还是太穷了。
饭桌上一瞬间陷入僵局。
小福圆有必要出来营业了,她舀了一勺鸡蛋羹递给白老太太:“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