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上赫然是一盏正燃烧着血色光焰的烛台,奇怪的是,举着烛台托盘的不再是先前那只青铜猴子,而是一个通体银色的小女娃。
小女娃闭着眼睛,嘴角却带着笑。
青铜小镜上照例浮现一串烟气凝结的小字:“银煞尸,银伥遗臭、外合血冤,聚而成煞、煞死焰生,大寒、味苦、微毒,通幽冥。”
齐敬之霍然转头,仔细打量了不远处的那具形如烂肉的无头尸体几眼,见其毫无复苏迹象,心中不由恍然:“原来不是银伥而是银煞!原来这个烛台才是婉儿的本体!”
少年忽地想起了什么,目光盯住镜子里小女娃的笑靥,心里五味杂陈。
“婉儿说过,每到入夜,她爹都会在床边点上最大最高的蜡烛,想必当时用的就是那个青铜猴子的烛台吧……对小女娃而言,那种安心和幸福的记忆堪称刻骨铭心,哪怕化为银伥、再成银煞,无数岁月更迭,依旧埋藏在婉儿心底,永世未能忘却!”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盏烛台,婉儿才没有被银臭和仇恨完全吞噬,依旧保留下一分善良天性。”
“只可惜,真正的婉儿早就死了,方才那个小女娃再怎么像她,也只是她死后被银臭侵染,从尸体上诞生的银煞罢了……”
默默无言间,青铜小镜再次回归了齐敬之的眉心,在他手里留下了一个银质的小巧烛台。
齐敬之盯着举托盘的银色小女娃看了片刻,口中轻声道:“燃!”
随着话音落下,一根略显虚幻的血烛出现在了烛台托盘之上,散发出殷红如血的光焰。
血焰暗弱、莹莹如豆,只能勉强将齐敬之笼罩在内。
少年被这血光照在身上,不曾感受到半点温暖之意,只觉冰凉透骨、五内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