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才落,飞到天上极高处的怒鹤长唳一声,轰然崩散开来,化为一抹烟霞流云。
煎人寿敛去光华,自长空直直坠落,刀尖朝下、破风如啸。
齐敬之神情肃穆,立刻瞅准了方位,沉腰坐马、浮沉吞吐,以洗翅劲贯通周身,紧接着整个人腾跃而起,伸臂出去反手握住刀柄,随即拧腰横肘、旋身如鹤舞,硬生生扭转了煎人寿的下坠之势,更当空划出了数条一闪而逝的弧光,望之绚烂而森寒。
砰地一声,少年与长刀重重落在地上。
此时的齐敬之脸色微白,额头汗津津的,周身气机也弱了不少,明显是先前驾驭怒鹤的消耗极大,再加上跃起接刀,险些就要脱力。
似乎是感应到了刀主的状态,煎人寿的刀身上陡然泛起赤红、碧金二色光华,形如若木枝条
,自刀身蔓延至刀柄,继而缠绕住了齐敬之的右臂。
其中一根枝条抬起,枝头末梢沁出一滴露珠,色如丹朱、璀璨夺目,散发着阵阵灼热之意。
见状,齐敬之洒然一笑,没想到这个若木刀灵竟还懂得礼尚往来。
琅琊君可是在不久前才提点过一句,吸清云之流瑕兮,饮若木之露英!
于是,齐敬之伸出泛着烟霞底色的左手,用食指指尖接过了这滴赤露,毫不犹豫地往唇边一送。
若木赤露入口即化,恍若一团散发着无穷热力的烈火,瞬间燃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向内直冲脏腑、骨髓,向外蒸透血肉、肌肤,连指甲和发梢都不曾放过。
仅此一滴,竟是比朱衣侯的帝膏酒浓烈辛辣百倍!
齐敬之额头上的汗液轻易就被蒸干,周身更是软绵绵的,却又极为舒爽畅快,竟是神完气足。
他自觉若木赤露的药力将要过去,才要松口气,隐于身上各处的松柏甲木之气却是冒了出来,竟是一点就着,轰的一下又将齐敬之烧成了一个火人。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火焰同样点燃了若木枝条,更反向蔓延回去,将煎人寿都镀上了一层青中带赤的焰光。
此刻齐敬之的感觉就仿佛是自己又喝下了数滴若木赤露,大补得有些过了头,精气神尽皆满溢而出,将自己从里到外都化成了一团烈火。
只是不同之处在于,他竟然感应不到丝毫的灼热。
「好精纯的松柏甲木之气!」琅琊君脸上的惊异之色愈发浓郁。
闻听此言,齐敬之立刻望了过去,一双眸子冒着青赤火焰,明亮得好似两盏明灯。
郑仙见状,忍不住哈哈一笑,口中解释道:「《滴天髓》有云,甲木参天、脱胎要火,春不容金、秋不容土,火炽乘龙、水宕骑虎,地润天和,植立千古!」
「甲者,纯阳之木,体本坚固,参天之势,又极雄壮。火者,木之子也,旺木得火而愈敷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