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一点点回归世间,很难说自己的罪从何而起,但罪就是罪,他所学的仁义礼智昭彰了他的罪,他读的圣贤书写好了他的罪状。
他望向程廷,忽然沙哑着嗓子道:“我如禽兽。”
程廷诧异万分,发现邬瑾这个从不失态的人,竟然也会咬牙切齿、撕心裂肺,原有的从容、风骨、少年老成,荡然无存。
他忽然间不敢问邬瑾因何在面壁思过,因何在自苦,他怕问出个罪有应得。
“你坐着,我去请赵先生来!”
将邬瑾携去椅子里坐下,他拔腿就跑,前去中堂和正堂寻赵世恒——赵世恒风流人物,常年找不到痕迹,今年不知为何,十有bā • jiǔ都是在莫府的。
邬瑾坐在椅子里,让冷汗泡的遍体生寒,慢慢转动手腕,活动肢体,他沉重的活了过来,在赵世恒来了后,还能起身行礼。
赵世恒用目光剖析他:“何事?”
邬瑾回答:“学生内有妄思。”
“外无妄动,并非罪无可恕,”赵世恒随手一拂他身上尘埃,“大羹必有淡味,至宝必有瑕秽;大简必有大好,良工必有不巧。你既知有妄思,便用心改过,不再犯便是。”
“是。”
赵世恒收回手,打量一眼自己的两个学生:“秋闱在即,你们倒是闲的很,还能有空在这里思过。”
程廷立刻紧绷了皮,感觉自己是引狼入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