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饷,”赵世恒答的很平淡,“士兵死亡不销军户、逃亡不下编,以此来吃空饷,我们送进去的那一百兵,直接报逃亡士兵的名字即可,至于借走的那一百兵,自然是战亡了。”
“那军中指挥、城中知州……”邬瑾忽然哑口。
是的,等这一场战后点检士兵时,其中蹊跷自然会让人发觉,层层上报,报到王知州为止。
可谁人敢再往上报?
细查起来,人人都有罪,人人都是共犯。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宽州众人心知肚明,天子在京都却是分毫不知。
这一场漫长谋划,不仅是心狠手辣,更是将宽州大大小小官员,都谋了进去。
就连送给王知州的葵榴画扇,也是让王知州对此事提前防备,以免事后被陛下降职调离。
邬瑾哑然了许久,最后“哈”了一声,似是嗤笑,又似是冷笑,笑自己稚嫩到了可笑的地步。
赵世恒道:“你要告发?”
邬瑾冷笑:“节度使做的这样滴水不漏,学生如何告发?又向谁去告发?”
“京都,”赵世恒道,“但是你不会告发,会保持沉默,其实你在沉默之余,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对你有无尽的好处。”
邬瑾知道他说的好处是什么。
呆在莫府,他将继续得到赵世恒的教导,赵世恒有惊世之才,只需要稍加点拨,就能将他从迷津处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