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中长刀,盯着冯范看了半晌,冯范手握撩风刀,随时准备出手,让她看的毛骨悚然:“你看什么?”
莫聆风实话实说:“我看你的印堂发不发黑。”
冯范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跟别人一样胡说八道,我要是真的倒霉,早就死在战场上了,还能活到现在做个指挥使?”
他伸手摸了摸印堂:“黑吗?”
不等莫聆风回答,他自己连忙道:“晒的,大家都黑。”
他又一看莫聆风:“你也黑了。”
莫聆风整日戴着斗笠,黑的不算厉害,只是面孔从早到晚都红彤彤的。
她并不在意自己黑不黑,收回目光,睫毛垂下来,在柔嫩的面庞上投下一片阴影,有了结论:“还好,不算很黑。”
冯范悄悄松了口气。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趴在沙子后面戒备,莫聆风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冯范也跟着打了一个,随后其他人也全跟着打了起来。
就在前营昏昏欲睡之际,充作哨兵的游牧卿狂奔而来,伸手在脸上一抹,又随手一甩,甩出一把汗:“来了!”
大家立刻打起精神,紧握着撩风刀,做好袭击准备,不到一刻钟,铁浮屠便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行走过来。
日光下,铁浮屠的盔甲闪耀出一片白光,所经之处热浪有了形状,波浪似的四处涌动,领军之人全副武装查看,在看到合适之处后勒马停下,示意在此扎营。
马忽然惊了一下,昂头嘶鸣,四个蹄子不安的来回踏动,金虏立刻警觉起来,目光如鹰隼,要叨住周遭的一切可疑之处。
很快领头金虏发现了硕大的蚊子,想必是叮咬了马,才让马惊慌起来。
惊疑的目光收了回去,金虏翻身下马,用脚拨弄地上一团团的枯草,回头发出一长串命令,铁浮屠也翻身下马,取下盔甲,井然有序地开始扎营。
他们扎营之后,又在地上留下标记,可见和冯范所预料的一样,铁浮屠是夜行晓宿,和大军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