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爷!”
“这是负荆请罪呢。”
“去哪里请罪?跟他爹?”
“程知府恐怕不吃他这一招吧。”
今日旬假,学子们都在外闲逛,听到程廷大名,全都涌了过来,围着程廷打听他犯了什么错。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到知州衙门前时,连小摊贩都赶了过来,在此地叫卖。
程廷冻的嘴唇发紫,只着膝裤跪了下去。
膝盖甫一落地,彻骨寒意就立刻从石板上钻了进去,程廷暗暗叫苦,眼泪哗就滚了下来。
趁着这来之不易的眼泪,他放开喉咙,声震屋瓦地认罪:“王伯伯!王知州!景——华!我错了,昨天夜里,我为了一点小事,把景华打伤,我有错,特来认罪!”
他涕泪横流:“王伯伯!!你罚我吧,抓我去坐牢!”
王知州在这一片鬼哭狼嚎之中走出门来,看着程廷那张无比虚伪的面孔,整个人都像是吞了死苍蝇一样恶心。
看看,程廷已经负荆请罪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强颜欢笑,走上前去,假模假样的把程廷搀扶起来,还要叫一声贤侄,说一句“知错就改,很好”,最后脱下身上鹤氅,给程廷披上。
他应该这么做,在围观的百姓、下属面前,把心胸撕扯开来,让肚子能撑上程家这几条破船。
难道他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依不饶?
他一步步走出去,走向程廷,咬牙切齿地扶起程廷来,忍住怒火,叫了一声“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