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人耳目,杀敕使,逼吾父为其遮掩,吾父不从,莫家盗知州印,捏造奏书,伪造贪污罪证,嫁祸吾父。
如此两桩,皆可查证。
高平寨一役,莫聆风为借此胜利掩藏其居心,才有功于梁。
莫家兄妹,貌似忠臣良将,实为鸱枭,包藏祸心,通敌卖国,把持宽州,窃国谋逆。
草民伏乞天子施行,谨告。
元章三十年九月初九王景华押状。」
邬瑾将状子交至内侍手中,不知为何,竟有大石落地之感。
终于来了。
皇帝无声驱遣了手中的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他要借着这一子,解决掉济阳郡王这个***烦——军饷粮草摊到台面上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皇帝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了一遍,严厉且肃然,最后落到邬瑾身上:「邬瑾,此事你如何看?」
邬瑾垂首答道:「朝廷有法,有挝鼓立石者,令御史受状以闻,臣以为应当依法。」
皇帝闻言,转头看向太子:「太子呢?」
太子沉吟半晌,才道:「此事干系国朝死生之地,不可不察,只是——」
他眉头紧皱:「只是莫将军高平寨一战,实是有功,若是为了辩明虚实而勘鞫莫将军,恐惹天下人非议。」
皇帝点头,对御史中丞道:「此事要查,但不要勘鞫小莫,就从相干人等查起,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使国之栋梁被小人所污。」
御史中丞拱手应是,皇帝看向邬瑾:「邬瑾,你与小莫是旧相识,你出宫去告诉小莫,让她安心呆在府中,朕会还她清白。」
「是。」
如此大一桩事,却并未占据皇帝过多精神,一行人出文政殿,太子走向邬瑾:「邬学士,小莫将军是驰骋疆场之人,如今困在一隅之地,心中恐生怨言,但陛下是怕她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心中不安,邬学士多多开解一二吧。」
邬瑾点头道:「殿下之言,臣一定带到。」
魏王无声嗤笑,对御史中丞道:「中丞可别辜负殿下一番惜才之心,保小莫将军平安无事才好。」
说罢,他扬长而去,太子叹息着摇头,往东宫而走。
御史中丞与邬瑾一路无话,出了宫门,道别时,正是正午。
昨日一场小雪过后,分外寒冷,邬瑾从嘈杂的街道上穿过,两只手拢在袖子里,却走出了浑身热气——他走的太快了。
放慢脚步,他在铺子里买一包刚出来的松子栗糕,提在手中,脚步不由自主又快了起来——天冷,松子栗糕也容易冷。
再次放慢脚步,他将松子栗糕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向将军府,叩开将军府大门。
「翰林院邬瑾,请见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