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上学、军校、缉毒、驻外……
阿莱大叔四十岁以前的人生称的上是苦尽甘来,春风得意,虽然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苦楚,然而一切都是向好的。
和平协议、坤沙倒台,步入高层。
“顾小哥,你是不会懂的,我三十多岁的那年,开着敞篷军用吉普从仰光市政府大道前驶过,卫兵们立正向我敬礼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风光啊。”他轻轻的说道。
顾为经凝神看去,这位沉默的看门人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明明语气依旧平静,却依然让人感到,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和自豪。
顾为经捕捉到了大叔嘴角那一丝巧妙的弧度,落于笔下。
这种笑容,
除非你对照着模特一笔一画的描摹出来,否则在画室中枯坐多久,都无法凭空想象出,那样玄妙的弧度和神彩。
那种嘴角微微上扬的感觉,非言语所能描绘,带着远比开怀大笑更有穿透力的感染力。
这是一个男人在他最强悍的年纪里,做出一番足以让他自豪的事业后,才能在眉眼间绽放出的英雄气概。
夺目闪烁,让人神往。
即使他后来跌入谷底,在一间孤儿院里日复一日的做着义工,也无法消磨掉他曾经记忆里的那份飞扬意气。
“然后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了。”
阿莱大叔突然陷入了沉默,他抚摸着桌子上的那张报纸,眼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散溶解,只剩下了无尽的落寞。
“三辆卡车。”
阿莱大叔轻轻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辆卡车?什么意思。”顾为经表示有些不解。
“我当时依然在负责一部分的缉毒工作,手下有士兵在去往海港装船的公路上,扣押了一个车队,其中有着三辆卡车上装满了高纯度的海洛因。”阿莱大叔轻轻说道。
“就三辆车?”
“就三辆?顾小哥,你知道这些bīng • dú值多少钱吗?”看门人看着这个象牙塔里的年轻人,笑笑反问。
“几十万美元?”
顾为经摇头。
他只听闻,德威中学里曾经被开除的玩mí • huàn • yào的富哥,据说光是kè • yào,一周就要几百美元。
但三卡车海洛因到底值多少钱,顾为经还真没概念。
“北美禁毒最严的时候,高纯度海洛因曾能卖到过200美元每克,比同重量的黄金还要贵四倍。”阿莱大叔耸耸肩。
“以我干缉毒的经验,这三车海洛因至少值3亿9000万美元。这还只是发货地的行情价。要是运到美国,至少五亿美元很轻松。日本或者新加坡,或许能卖到十亿,如果成功运到了禁毒最严的东夏……”
阿莱大叔开了个玩笑:“或许大概能上富豪榜了吧?”
3亿9000万美元?
就算顾为经这种金钱观很淡的人,也被这个数字震了一下。
果然战争和毒品,是世界上最能赚钱的行业。
同样疯狂的,可能也只有高档艺术品行业了。
“而且运输的车队,还都是军车。”阿莱大叔轻轻的补充。
顾为经沉默了。
他知道以东南亚的混乱,敢用军牌的车队在仰光运几亿美元海洛因的人,一定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谁的货?”
阿莱大叔轻声说了一个仰光人人都听过的,曾在缅甸中部属于土皇帝的大军阀将军的名字。
停战协议以后,缅甸多数军阀已经不再和政府军开战。
作为交换,这些依然拥有嫡系部队的大军阀们很多都步入了政府的高层。
属于国家中真正的权利者。
“难怪。”
顾为经摇头,动了这些人的货,想想都知道会有多么大的压力压过来。
“我都记不清,那天有多少大人物在给我打电话让我聪明一点。又有多少将军给我电令命令我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