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童祥不记得有这个样子的名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亲手画的。
“咦?竟然不是人家助理或者秘书的账号,看上去好像是安娜小姐使用的私人账号唉。”
顾童祥更加觉得惊喜。
他点击确定加了对方的好友,几乎是立刻,申请就通过了。
顾童祥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写一个合适的自我介绍做为开场的白,对方已经有新信息发了过来。
【BonjourMonsieurGu,vosdessinsm'(您好,顾先生,您的绘画作品让我印象深刻)】
一大行自己根本不认识的拉丁字母出现在了屏幕上。
奇怪,
那是……法语嘛?
——
与此同时,
顾为经迈步走入自己的卧室,锁上门,打开电脑上的变声卡试音后,便进入已经预约好的ZOOM网络聊天室。
树懒先生此时已经等在聊天室中了。
“Bonjour(你好)”
“Bonjour。”
“能够用插画来治疗自闭症,如果成功的话,会是一件很轰动的好消息,侦探猫女士请您加油。”
“当然。”
两个人随口互道了一声问候。
他们平常都是用英语交流的,偶尔也会用和现在一样用点法语单词。
树懒先生能说很流利的法语。
学西方艺术学到高深处,有几个国家是绕不开的。
艺术史上英国美国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国家。
美国收藏家比较阔,各大艺术基金会在拍卖会上收购艺术品的魄力可能只有东夏的买家能比一比。
但毕竟历史比较短,艺术文化底蕴就差很多。
时至今日,它依旧没有完全摆脱暴发户土老帽的国家形象。
英国的不足在于,只有20英镑纸币封面上的那位透纳一个可以照耀世界的名字,剩下的托马斯·庚斯博罗、威廉·布莱克、伯恩·琼斯……当然也全都响当当的大画家,但和那种真正拍在桌子上让人抖三抖的巨擘,依旧欠缺了几分意思。
德国和俄罗斯的各有独特美学风韵,也有资格去试图坐一坐第一把交椅。德国在哲学领域上固然独步天下,但真正一枝独秀的其实是素描、版画和水彩。
缺少了传奇的油画画家,就像没有百米冠军的田径强国。
另外,就是二战时期不光彩的历史的拖累。
俄国其实问题和美国佬一样,艺术史实在太短了。
在反法联盟、普希金那一代人以前,圣彼得堡的文人雅士一直都把法国当成他们的精神祖国,连他们自己都瞧不起充满乡土气息的母国沙俄文化。
它几乎是从雪原上的蛮子猛的一下没有任何过渡就进入了辉煌灿烂的黄金时代。
当然这种像是雪原中炸响的大炮弹一样,用无比夺目的方式让全欧洲侧目匍匐的特色,也是俄国文学艺术独有的迷人之处。
只有法国的艺术史,属于在西方世界“老子双手插兜,找不到对手”的类型。
英法这对百年宿敌,谈文学约翰牛们还有莎士比亚、狄更斯、王尔德可以招架两下,谈绘画艺术,法国人往英吉利海峡对面多看一眼,都算法国人输了。
德加、塞尚、莫奈、高更、雷诺阿,毕加索也可以算是大半个法国人……事至今日,南法依然是全天下美术生心目中的圣地,吸引着数百万艺术爱好者年复一年的去那里朝圣。
巴黎便是西方美术界的耶路撒冷。
在德威要求每名学生都要选修一门小语种做为必修课目的时候,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学生都选修了法语。
顾为经的法语课成绩一直不错。
他的父亲也在法国工作,十一年级的时候DELF(类似法国版本的雅思)考试就拿了A2的成绩。
在遇到曹老之前,顾为经心中的梦想其实是大学时申请一所法国的美院,法国的留学费用在欧洲比起英、美、澳大利亚也要相对低廉不少。
他挑选阿尔及利亚作为侦探猫的所在国籍,除了因为按字母排序在前面以外,也是因为那是一个法语国家。
“呃……请问二位,方便用我听得懂语言交谈么。”
有一个略显粗哑迷茫的男声用英语说道。
聊天室里有第三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开着实景摄像头的人。
他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亚裔男人,头发被发蜡向后固定,穿着黑灰色的条纹西装,温莎领的白衬衣。
哪怕背景是一间陈设温暖的私人办公室,领带依然打的一丝不苟。
这样打扮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是一位学术型的知识分子,律师、大学教授或者高级医生。
“金安庆博士。”
男人举了一下手,简短的自我介绍道:“简·阿诺老先生的私人心理顾问,托尼的心理治疗的负责人,也是我提议邀请您来介入托尼的治疗过程的。考虑到我会的语言种类,出于礼貌,我建议要不然大家都说英语或者新西兰毛利语怎么样?”
“抱歉,当然,我只是习惯了。”
没等顾为经回答,树懒先生就已经开口表示歉意。
三人会议的时候两个人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交流本来就不礼貌。
“英语就很好。”
“别拘束,刚刚我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其实你们谁要真会毛利语,我也听不懂。我仅仅只是会在大学足球队的上场环节跟着一起嚎两嗓子而已。会多种语言总是让人羡慕的,法语是很美的,无需为我的无知道歉。”
金安庆博士温和笑笑。
顾为经也跟着笑了一下,金医生不愧是一个心理学领域很有建树的专家,只用了一个小玩笑就活跃了聊天室的气氛。
“那么我们进入正题,大家都拿到了托尼的病例调查表了吧?那里面已经把病人的情况概述的很详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