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后世的知识没用,而是后世社会分工更加细致,好多工作在社会其他工种的支撑下做起来轻而易举,一旦自己想要甩开其他工种,单单通过一己之力去完成,却又难如登天。
马大舌所谓的简单,正是建立在完整的化学工业体系之上。而在什么是煤炭、什么是石油都说不清楚的现在,自然是难如登天。
至于这个时代的化学水平跟后世比起来可以说是几乎为零,我国古代伟大的化学先驱——葛洪老先生,要在四百年后才出生。
停了一会,马大舌道:“别想那么些有的没的了,超越时代并不一定是好事。你没见多少超越时代的人下场有多凄惨吗?穷困潦倒一生算好的了,还有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呢。当先驱是要舍身的。咱们还是立足这个时代,先做好这个时代的事情吧。”
罗杰夫听了,也不再气恼,道:“倒也是,稳步发展吧,步子大了容易扯着淡。”语罢露出了一脸坏笑,道:“别笑话我呀,你的风筝呢?”
“嘿!”马大舌闻言,脸上也是瞬间晴转多云,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转身就朝外走去。
从小干农活编篮子,做个风筝的手工自然难不住马大舌,只是古代物资匮乏,家伙工具也不趁手,这就打算去外面转悠一圈,看能不能找到些原材料。
罗杰夫也是一时没了思路,跟着出来看看能不能触发点灵感。
“小马神仙,出来逛会呀?”
“小罗神仙,来吃个果子吧!”
马大舌和罗杰夫和众人一一地打着招呼,仿佛回到了化工厂里,巡检时的感觉,让二人一度觉得很亲切,对这个庄子也生出了一些归属感。
正走之间,就见里正远远地朝着他们打着招呼:“小马……小罗……”
马大舌和罗杰夫不敢托大,紧敢了几步到了里正身边,问道:“里正大人,有何吩咐?”
里正道:“方才太守义纵大人传话过来,让你二人明日去太守府一趟。”
马大舌疑惑道:“没说让去干什么吗?”
里正道:“没说。太守大人既然让你们去,自然是好事。如果是坏事,早派人来抓你们了,呵呵呵。”
里正当了几十年基层小吏,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判断标准,从细枝末节上就可以推断出很多信息,还往往推断得bā • jiǔ不离十。
在西汉,判断官员级别,最直观的方法就是俸禄,那时候的俸禄是按“石”来算,也就是一年折合给多少粮食。最高级的官员,俸禄是“两千石”,太守便是其中之一,相当于后世的“gāo • guān”gāo • guān。尽管那时候的太守下辖的郡只有后世大约两个市那么大,但是级别是不折不扣地摆在那里。
突然一个“gāo • guān”gāo • guān喊自己去问话,放给谁也不可能当作没事一样。
看着里正走远,罗杰夫问道:“咱们应该没犯什么事吧?不会是那个什么狗屁太子去报官了吧?”他们自从穿越拉力以后就一直跟着大军打仗,然后流落到村子里,一直都是守法良民。唯一做过的可能出格的事就是和赵国太子刘丹的武力冲突,杀了他们几个下人。虽然他们属于“正当防卫”,可官官相卫发挥起来,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无论如何,人总是他们杀的,在任何时代,shā • rén都不会是小罪。
马大舌道:“不会。他自己一屁股屎还擦不干净呢,怎么会来招惹咱们。明天去了看情况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也躲不过去。有东方大哥打过招呼,总得给点面子。只要不是给咱们来个斩立决,就有翻身的机会。”
凡事从最坏处去打算,也是马大舌一贯的作风,然而人又不能太过瞻前顾后,该冒的风险其实根本就躲不过去,还不如勇敢地去直面。
打定了主意,二人继续在村子周边闲逛着。马大舌在地上柴柴棒棒的捡了一堆,罗杰夫也有的没的捡了一些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
村外有条小溪,走到小溪边时,路边一丛一丛地开着一团团的小黄花,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马大舌捅了捅罗杰夫,道:“花你不采一些吗?”
罗杰夫白了一眼,道:“有用吗?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马大舌道:“爱采不采,反正又不是我要做护肤品。”
罗杰夫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去采花。两只手拿不了多少,干脆脱了一件衣服将花包了起来,直接把那一片花采得一朵不剩。
看到罗杰夫那“勤奋”的模样,马大舌没好气地道:“下作!”
转悠了半晌,马罗二人满载而归。推门进家时,赵充国和班次在练武,班娘手上不知在编者什么,也在做着手工。小农经济下的平民社会,人总是不停地干着活儿,农忙的时候忙田地里的活儿,农闲的时候就做一些小玩意改善着生活质量,亦或者是对房屋院落进行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
看到马罗二人回来,班娘大笑了起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小罗兄弟,你采这些野花是要当饭吃吗?小马兄弟,你是要用这些柴柴棒棒来做风筝吗?哈哈哈……”
马大舌和罗杰夫还从未见班娘如此姿态,想来是进来心情变好,人也慢慢放肆了起来。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班娘就是典型的不逊。
马罗二人被班娘一通数落说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心想:班娘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