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感谢无形之中的天道,让他们得以在这片草场上繁衍生息。
而不是想要从神灵处祈求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受限于匮乏的知识,他们只能把这冥冥之中的天道归纳为日、月、山、川、风、云、雷、电等等一切,看得到而摸不到的东西。
祭祀舞毕,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把砍刀,高高举起。
“嘿……哈……”
众人一声大喊,祭祀大刀劈下,将马头齐齐斩落下来。
早有人在旁边候着,一步过来接住了马头,另有人按住掉了脑袋,四蹄仍然在乱蹬的马,从脖子断口处接着马血。
接下来还要斩牛头和羊头,却不用这个祭祀动手了,也不必在高台之上。
匈奴人爱马,视马犹视兄弟。
只有最最高贵的白马,才有资格在这座高台上,由祭祀为其献祭。
匈奴勇士用木桶接着马血,直到马脖子里再不流出一滴血,把木桶提到了祭祀旁边。
祭祀在木桶旁边祷告了半天,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忽然挥刀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下。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祭祀趴在木桶边上,让脸上的血滴入了木桶之中。
“剺(li)面”之礼,马括还是第一次见到。
用刀划,称之为“剺”。
以前看到电视上的游牧民族总是有许多刀疤脸,还以为是打仗留下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祭祀仪式的一部分。
从不以貌取人,靠能力评价人的传统,或许就是匈奴人从来不注重自身容貌的原因吧,就像被罚没的那几个匈奴女人。
提着木桶的匈奴武士,将木桶里的血倒入了旁边的一个缸内,缸里面早已盛好了烈酒。再然后,将烈酒,和掺着祭祀血的马血搅匀。
祭祀在台上又是一阵祷告之后,便退了下来。
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朝着祭台走去。
只见此人孔武有力,步步生风。厚重的皮靴踩在地上,仿佛每一步都可以踩出一个深坑。
马括认得此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