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括道:“一面之缘而已。”
司马迁道:“那些个富贵侯爷,个个眼高于顶,马兄能入他们法眼,果然有过人之处啊。”
马括知道司马迁是讨厌裙带关系上位的人,比如卫青霍去病之辈。
在史记之中,司马迁对李广大书特书,对李陵极尽粉饰,却对卫青和霍去病不愿多着笔墨,不得不说是一种个人好恶的体现。
然而说起曹襄,司马迁仿佛并没有什么鄙夷之色,反而有些羡慕。
压下心中疑虑,几人先进了房间。
四人落座,马括问司马迁道:“子长不待见外戚,为何对曹襄颇有好感?”
司马迁哈哈一笑,道:“外戚上位,靠的乃是裙带关系。而曹襄却不一样。”
马括道:“曹襄当上平阳侯,靠的也不是自己的本事呀,缘何子长另眼相看?”
司马迁道:“我羡慕的不是曹襄,而是平阳侯。”
说罢,司马迁神秘地一笑,卖了一个关子,自顾自地喝起了茶水。
马括不明就里,罗杰夫笑道:“子长的意思,是说曹襄的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要建功立业,泽被后世。”
司马迁笑道:“罗兄懂我!”
马括道:“此言差矣。人人生而平等,自己的功业都要自己去博。承继父萌,和靠裙带关系上位,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司马迁道:“区别便是我辈奋斗的目标。如果以爵位传世,我辈奋斗的目标便是建功立业。如果靠裙带关系,我辈奋斗的目标,便是如何讨好权贵。”
马括看着有些中二的司马迁,有些无语。
平民要想出头,从来都是两条腿走路。
一条是建功立业,一条是巴结权贵,缺一不可。
可司马迁说的是国家大道,马括想的是个人的小道,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是国家大道,马括也不觉得对。
“我还是不赞同。自己的功绩,换来自己的封赏。子孙想要富贵,得自己去博。”
马括说的,还是自己放大版的“推恩令”。
司马迁皱了皱眉头,思索了起来。
国家方针政策,推行起来一定要慎之又慎,方方面面全都考虑到才行。
司马迁即便是不同意马括的说法,也不能为了反对而反对,而是仔细思索其中的道理,再从道理上去反驳。
如果找不到其中的漏洞,那么赞同便好了。
从善如流,是一种美德。
看着司马迁在思考,马括三人也不说话,默默地吃着点心喝着茶。
忽然,马括听到“咚”的一声从隔壁传来。
马括耳朵一动,目光朝旁边看了过去。
罗杰夫也听到了动静,食指在嘴唇上一竖,悄悄地朝墙边走去。
人类看热闹的欲望,与生俱来,不分古今中外,不论男女老少。
除了东方朔笑着摇了摇头,就连马括和司马迁都一起悄悄地过去,耳朵贴在墙上听了起来。
只听得对面有一阵磕头之声,方才的声音想必是下跪。
紧接着,一道女声传了过来:“爰舒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我金俗做牛做马都愿意!”
一个沉稳的男声道:“修成君折煞在下了,快快请起。修成君有所求,我爰舒敢不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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