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包容之心,大大超出了马括的想象。后世的天体运行理念说出来,司马迁没有丝毫惊讶之情。看上去,只是把这些当做了普通的学术思想。
直到马括说出了一个月的精确时间,司马迁大致盘算了一下历法之后,才终于正视起马括的理论。
司马迁问道:“那一年是多少天?”
“三百六十五又万分之二千四百二十二天。”
这次司马迁没有去验证马括的说法,而是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马括道:“历法的误差,前年之前就有人发现,却无人发现其中的道理,就是因为大家认为日生日落乃是一天。只要打破了这种认识,想要发现其中的奥秘自然不难。”
司马迁道:“确是这番道理。只是你是如何知道具体的数字?”
马括道:“自然是测量出来的。用我这套模型,设计一套测量的方法不难,经过两三年之后,就能测出我所说的数字,甚至还可以更加准确。”
司马迁道:“那你说历法该如何设计?”
马括道:“如何设计,子长比我在行。在此我只提醒一句,再精密的历法,终究会出些差错,时间长了都需要修正。或许,想要一劳永逸地设计一套历法,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正历法,不是空穴来风。即便是在科学高度发达的后世,也需要时不时地修正一下历法。当然了,不会和古代一样产生好几天的误差,几秒钟的误差时不时地会出现一半次。
司马迁长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子孙自有子孙福,我们做好我们的,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历法的事情解决了,司马迁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今日来,他其实是带着任务的,历法反而是顺带解决。
久居长安,又时代都是太史令,司马迁一家根深蒂固,势力不小。后来受腐刑无人帮忙一事,是因为他得罪的是刘彻,不然不至于没人帮忙。
朝堂争论过后,勋贵们看清了事实,于是和司马迁亲近的勋贵就想通过司马迁来想马括示好,进而向刘彻示好。
上达天听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尤其是那些世袭了好几代的勋贵,其实就是一个富家翁。
长安城内无新事。
自打马括进了长安城,就有人暗中观察着。尤其是马括怒怼夏侯颇之后,更是惹人注意。
注意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秘密。
于是乎,马括受天子宠幸的消息传遍了长安三辅,马括封地里的故事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恰巧有人知道司马迁与马括交情不错,跟司马家亲厚的人便动了心思,想要通过司马迁来拉近和马括的关系,顺便向陛下表忠心。
对于这些人,马括统统笑纳。当然,是替陛下先笑纳了。
陛下缺钱,非常缺钱,马括心知肚明,感同身受。任何一个可以替刘彻敛财的机会,马括都不想放过。
刘彻缺钱,是因为好大喜功,马括也是。形象工程劳民伤财,马括不屑为之,但是相比起征伐匈奴来说,形象工程花的那点钱就算小巫见大巫了。
更何况,马括想毕其功于一役,一站灭匈奴,比刘彻想的都要大。
所以,马括其实比刘彻更缺钱,比刘彻更加迫切地想要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