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拍卖会中,当那副藏画在江浔手中缓缓展开的时候,现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但紧接着,有人突然惊呼一声:
“握草!”
这样稍显粗俗的脏话,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显然是不合适的。
不过,此时此刻的众人却没有人把心思放在这句粗鄙之语上,而是依旧目光死死的,盯着江浔手中的画卷:
“稚川移居图!!!”
“开什么玩笑,这个换底的青花瓷里面竟然会藏着一幅画!”
“王蒙的稚川移居图,这幅画不是传闻,在清末的时候就已经被烧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在!”
“哈哈哈,终日打燕却被燕啄了眼。”
“这幅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整个拍卖会在此刻彻底沸腾了起来,原本高端文雅的拍卖会场上,就像是变成了热闹的菜市场一般。
惊喜、惊讶、狂喜、愤怒、遗憾……
种种情绪,纷纷涌上在场众人心头。
捡漏了!
捡了一个超级大漏!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江浔仅仅只是一个第一次一只脚刚刚踏入收藏界的新人而已,他拍下的换底青花瓷,更是大家在此之前就已经看了又看的物件。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新人,这样的一件拍品,却突然从一件完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物件,变成了一件暗藏玄机的超级大漏!
换谁,心里都会不太平衡。
不过。
要说心里最难受的,那绝对是宋佳明了,只。此时此刻的宋佳明,一张脸铁青无比,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幅画: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只不过是一个垃圾而已,一个小角色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运气?”
“我不相信!”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这一定是他自导自演出来的piàn • jú!”
“哼,假的?”不过宋佳明这话刚出口,却见周翰林已经冷笑了起来:
“宋家人就这气度?”
“江浔这幅画是真是假,这么多人看着的,你莫不是还想要颠倒黑白不成?”
宋佳明语结:“我……”
他确实不甘心。
不甘心于江浔这样的人,竟然能够获得这种超级大漏,更不甘心,这个超级大漏,原本差点就成了自己的东西。
不过。
在大家沸沸扬扬的时候,江浔这个当事人,却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正满脸好奇的看着手中这幅画:
“这幅画很好吗?”
他是真的不懂。
什么稚川移居图,什么王蒙,他统统不懂,讲道理就这么一幅画,能够在系统评估中价值三亿以上,江浔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惊讶的。
不过他这个问题,无意义让在场众人内心多多少少又受了伤。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呐!
他自己获得了这么好的画,可自己心里却完全不明白,这幅画为什么好,到底好在哪里,甚至看样子连王蒙这个名字怕是也是第一次听说。
这么就走了这样的狗屎运了?
“王蒙是元代画家号香光居士,他被人称为元四大家之一,后世明、清时期的画作,很多都受到王蒙的影响,加上他传世的作品不多,所以王蒙的画,每一幅都价值不菲。”
羡慕嫉妒归羡慕嫉妒,在场还是有不少识货的人了,特别是其中一个须发皆白但却神采奕奕的老者,此刻给江浔介绍了起来:
“王蒙是一个集大家之长,又另辟蹊径自创风格的大家,他的山水画,繁密见胜,重峦叠嶂,长松茂树,气势充沛,变化多端;喜用解索皴和牛毛皴,干湿互用,寄秀润清新于厚重浑穆之中。”
“看见这个位置了吗?”
老者指了指画中左角突出的一块水面外:“这是全景画作,但除了这个地位之外,其余各处都布满了山石树木,使景致显得格外丰茂华滋,是王蒙典型的重山叠嶂式。”
“最主要的是,此图与他大部分作品风貌相异,如树叶全用双钩填色,树干精勾细描,树形复杂多变,设色五彩斑斓,不同于他惯用的写意或兼工带写。”
“这幅图,说是稚川移居图,不如说是葛洪修道,画里的内容,是晋代道士葛洪携家移居罗浮山修道的情景,截取了葛洪在移居路上的一段,本身处处透着对道的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