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裴曜敛了敛眸,做出个若有所思的样子来,“昌裕侯,听闻是皇上的堂舅?”
他说到这里,对面那紫衣少年,立即就是一声得意的冷哼。
“既然知道我祖父的身份,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将这雅间好好腾出来给本小爷用!”
“大胆,你可知道眼前之人是...”
钱江白怒目,正要发作,就被裴曜拦了下来。
“蒋世子这话好没道理,这酒楼里的雅间可没定下一定是谁才能用的,孤...我估么着,平素蒋世子来的多,所以将这儿视为私人之地了吧,但今日我们付了银子,又先订下的这雅间,世子再来强抢,是否不妥?”
显然裴曜对自称这一块儿还没太适应过来,但是也很快圆了话,没叫人听出异样。
只觉得他是个试图讲道理的书生。
站在后头的方玧默默垂眸。
以刚刚她和这位蒋家世子的交涉来看,这位怕是不会听,不过么...
越是不听,恐怕越会有好戏看吧。
原先不说身份也就罢了,现在这么一说,方玧觉得,换做他是裴曜,必然是要趁此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蒋家世子的,顺便,也是让京都里那位面子损一损不是。
说起蒋家,方玧还是知道一点的。
承景帝的母亲出身不高,据说是在伯父家长大,后来又选秀入宫的,原本也没给家里带来多少富贵,不过承景帝运气好呀,从皇兄手里捡了个皇位坐上了。
这不,自己外祖父家里,就只剩母亲的堂哥,他的堂舅,这么一个亲戚了,所以便把恩宠都给了外祖家。
封了个昌裕侯。
方玧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不知道究竟在哪,如今算是清楚了。
如今么,报着看戏的心态,就躲在裴曜后头观察起来。
果然,对面那蒋世轩十分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强抢?开什么玩笑,这钟州都是我蒋家的,小爷我还需要抢吗?我告诉你,如今南巡到钟州来的大皇子和太子爷,见着我还得叫声表弟呢!”
得,硬往墙上撞,越说越离谱,拉都拉不住。
方玧心里摇了摇头,默默打量裴曜的脸色,果然就见那双眸子里寒意更盛。
但此刻裴曜竟还没发作,只摇起折扇,上前半步,皮笑肉不笑道。
“这不是巧了,大家都是皇亲国戚嘛,蒋世子是大皇子的弟弟,我呢,是大皇子的哥哥,你我,不还是一家人么,一家人,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