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就今日出了事儿呢,殿下出宫赴宴,吃了酒,回来的又晚,再早些发作,恐怕都没人做主呢。”
闻言,杨氏侧眸看了她一眼。
“可不是么,倒也显见今儿不是什么好日子。”
胡良娣短暂的与杨氏对视后,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而室内,方玧此刻倒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做点什么,但身体的不适让她实在无力集中思绪。
只能抓住青容的手,艰难低声道,“事发时间太长,恐怕背后下毒之人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干净了,重点先去查人,物证后头再查。”
“侧妃别说了,奴婢都知晓,您先赶紧听太医的话,解毒保胎才最要紧呐!”青容急的要落泪。
裴曜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一幕。
方玧趴在床边,脸色白的纸一般,难受的浑身冷汗,整个人犹如从甘油里捞出来似。
为什么不是说从水里捞出来呢。
是因为剧烈的呕吐导致她的脸浮肿起来,此刻被烛光映照着,又裹挟着冷汗,所以像是皮肤表面蒙上了一层油。
当然是不好看的,和素日的精致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裴曜与方玧之间是见过彼此生死之际的狼狈模样的,所以这时候的情景没有引起裴曜的不适,反倒更让他想起前两日过来时,方玧温柔美丽的音容笑貌。
顿时心中怒火更盛。
还好,郭院判和妻子周氏联手,总算是没有辜负裴曜的期望。
从他们赶到起,一个时辰后,方玧的情况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脱力的方玧完全昏睡过去,而裴曜也是已经站的腿有些发麻了。
太子妃一直默默陪伴在旁边,这时候才轻声开口,让裴曜去外头坐坐。
不多时,郭院判做好收尾工作后,同一众太医出来,才沉声禀报。
“太子殿下,老臣已经竭尽所能保住方侧妃的胎了,索性孩子月份不浅,否则必定是保不住的,但尽管如今保住看,也并非脱险。”
“那还需要做什么,郭大人只管说就是了。”
裴曜紧蹙眉头,刚松下的一口气,这时候又提了上来。
郭院判叹气,“此次动红,已然大伤胎气,接下来一直到生产,侧妃恐怕需要一直卧床养胎,不宜随意挪动,这孩子生下来,八成会有胎中带出来的弱症,身体会孱弱些,另外,母体受损,不说再难有孕,至少将来四五年,是不宜生育的。”
听完这番话,裴曜眼底的寒意愈发深了几分。
命人送走了在场太医之后,旋即脸色就整个黑沉了下来。
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定格在了洪正身上。
后者会意,立马上前道,“回禀殿下,奴才已经查过了方侧妃昨日晚膳起,到今日所有入口的东西,应当是今日侧妃所食的年糕被动了手脚。”
“不会啊,那年糕正因为不是碧落斋小厨房做的,侧妃还请太医来查过呢!”雁微在旁惊呼出声。
裴曜看了她一眼,沉声吩咐。
“今日是谁来查验的,即刻去找来!”
他话音刚落,靠门口的角落处就传来了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就见徐馨儿手忙脚乱的正想弯腰收拾摔在地上的碎瓷片。
裴曜眸光微凛,“徐氏,你是有话要说么?”
听到他开口,坐在旁边的太子妃微微闭了闭眼,面上划过了一丝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