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暴风雪!
如果不是我杀了那个该死的印第安人,联邦军队现在还在南达科他州的草原上追野牛,结果我那愚蠢的长官竟然以此为由直接把我扔到这鬼地方来剿匪
剿匪?这里除了郊狼和鹿?哪里有什么活人?
我还不如去挖矿!莫里斯和我商议去石泉镇,他被派到那里担任治安官,有一处煤矿的所有权正在出售,这是个好买卖。
今天在路上拦了一个贩卖私货的大篷车,全是一些假货和不值钱的东西,竟然还有一张人皮画。
怀俄明的乡巴佬们真是穷疯了。
1881年2月20日
煤矿出了点问题,死了两个工人,出煤受了影响,我去了趟丹佛,想请个工程师回来,遇到了洛哈特,那个知名的考古学家。
他竟然说人皮是一张藏宝图。他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1881年4月12日
好像真的是一张藏宝图。
陈剑秋又翻了翻日记本,这是最后一页。虽然不知道从2月到4月这两个月里老矿长经历了什么,但他好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人皮的性质。
他又翻出了那张人皮,再仔细看了看。
即使这真的是一张藏宝图,自己现在也无法根据上面的信息找到确切地点,更何况,现在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逃脱追捕。
他把人皮和日记本,仔细的包了下,再次放好。
过了一段时间,飞鸟醒了,拿起枪站了起来,走近了看着篝火发呆的陈剑秋。
“陈,你去睡吧。”
陈剑秋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天穹中还挂着繁星,而远方的地平线上,泛起了鱼肚白,一些胆子大的动物,甚至在离他们较远的水塘另一边开始饮水。
飞鸟此时双膝并拢着地,小腿贴着地面,臀部贴着脚后跟,有点像是中国汉朝人经坐的方式,向着东北方,双目凝视着远方。
微弱的晨光从侧面沐浴着他年轻的脸。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
陈剑秋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打扰他,但飞鸟先发现了他的醒来,开口说话了:
“我的家,原本是在那个方向,那里是我们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
陈剑秋心说我的家还在大洋彼岸呢,但他只是问道:“那我们现在为什么要朝南边走?”
“我们苏族原本生活在达科达州的布拉克山,那里是我们的圣山,白人驱逐了我们,然后我们发生了战争。”
“你们不是打赢了么?”陈剑秋突然想到罗伯特上校日记里的记载。
“可他们开始屠杀草原上的野牛,封锁我们的地方,食物越来越短缺,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飞鸟的情绪有点低落。
“父亲为了部族,选择与他们谈判,结果被罗伯特欺骗了,被杀死在休战旗下面。部族遭到了屠杀,我带着剩下的人逃了出来,一路向南迁徙,最终逃入了尤塔因山。”
陈剑秋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忽然想起了大洋彼岸的那片土地此时正在遭受的屈辱和往后几十年的悲惨遭遇。
但他又想到了100多年后自己正在崛起的祖国。
他拍了拍飞鸟的肩膀。
“尊严不靠施舍,终究还是要靠血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