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稳健,目光有神。
最与众不同的,是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唢呐。
而这个腰间别着唢呐的小伙子,也正看向这里。
“徐头领,就是这些人。”他身边前去报信的那个华工,指着站在码头上的陈剑秋和他身后的一大群人说道。
然而,这个姓徐的头领眉头紧锁。
码头上的那群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布衣,身后背着的枪从远处看上去型号也是统一的,枪管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美国来的?
他怎么不太相信呢。
这世道,人心不古;这片大陆,弱肉强食。
就算他们不是清廷的人,如果是来抢地盘的呢?那怎么办?
带着这些担心,徐头领来到了陈剑秋的面前。
陈剑秋没说话。
因为他察觉出了眼前这个人身上的敌意。
徐头领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面色更是阴沉了,而他身后那些拿着枪的褐衣士兵,双手也牢牢攥着枪,有点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却听得一声半是叫骂,半是调侃从陈剑秋的身后传来:
“徐阿九!你长能耐了?现在也当头领带兵了!哭丧个脸干嘛?”
徐头领酝酿了一路的话被这一声给憋了回去,他被骂得有些愣。
但当他的目光看向陈剑秋的身后,找到那个骂他的人之后,徐阿九呆住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是惊喜地喊道:
“大年叔!怎么是你?”
陈大年叉着个腰,咧着嘴,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好好看看?”
徐阿九赶紧走上前来,给了陈大年一个拥抱:
“大年叔,我还以为你死了。“
“死个屁,硬朗着呢。”陈大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翁德容没告诉你吗?”
徐阿九摇了摇头:“我也是刚想起来,翁帅他只说和美国的故人联系上了,可从来没说过是你啊。”
张大年瞥了一眼徐阿九腰间的唢呐,笑着问道:“这么多年了,这叮铃咣当的破玩意儿还在吹呢啊?”
“嗯啊。”徐阿九抓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陈剑秋站在一边,看着故人重逢,没有说话,也没有丝毫不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