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各位,大家像这样讨论,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吧。”
大家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富二代”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脸,嘴唇有点薄,耳朵有点尖。
商人们看向他的眼神不一,但表情基本上是一致的。
大致就是:你凭什么坐那个位置?
“我是东道主嘛,只是当下大家的记录员。”似乎看出了众人的想法,布兰南憨笑着说道。
但他很快神色一变。
“不过,所有罢工的信息,是我告诉州长的。”
这句话一出,在场商人的神色都变了。
原来州长只是给这人站台,会议真正的召集者,是他啊。
“我只是觉得工人们联合起来了,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的话,是斗不过他们的。”布兰南很认真的说道。
“伱不会怕工人吧?这些家伙哪年不闹?最后哪次成功过?”一位木材厂的老板有些不以为然。
“那请问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布兰南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问道。
“老办法,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我们再去招些华工。”木材厂老板说道,“他们又便宜又好用。”
布兰南摇了摇头:“这次不好使了,且不说法案把很多华工从加州驱离,就最近的形势来看,那些华工和白人工人选择站在了一起,没那么好处理了。”
“那分化工会呢?众所周知,那些人内部从来不是铁板一块。我们只要想办法收买他们的领导者,就可以解决罢工。”
布兰南又摇了摇头:“以往罢工是各个行业的工会和各种组织各玩各的,但这次不一样,加州的工会组织统一了,现在只有加州劳工骑士团一个组织,至于首领”
他停顿了一下。
“这个人身份很可疑,不过在工会组织中的领导地位目前来看相当牢固。”
“他曾经完美地领导过石泉镇的罢工,而那次罢工的受害者就在我们现场。”
说罢,他的目光便开始在会场里寻找陈剑秋的踪影,最终在角落找到了。
“陈先生,您和那个人打过交道吗?”布兰南问道。
“没有。”陈剑秋连头都没抬,“我让我的经理去处理来着,结果他把我卖了。”
“那经理回来就被我炒了。”陈剑秋欠了欠身子,依然看着桌子下面,“这混蛋害我损失了不少美元。”
“可你当时跟卡本矿业协会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布兰南的眼神令人玩味。
“要不然呢?向那帮落井下石的家伙承认自己被人坑了吗?”
陈剑秋依旧没有抬头的意思。
这位太平洋铁路公司的大股东看起来脾气似乎格外好。
于是,众人的话题重新回到了罢工本身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通过法院去宣布那些工会是非法组织呢?我知道,东部有些州就是这么干的。”
布兰南又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