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拉放下了手里的事情,整理了下裙子,坐到了床边,开始快速地检索起报纸上的内容来。
果不其然,很快让她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圣地亚哥守军的首领叫弗朗西斯,军衔上校,按照报纸上披露的信息,西班牙在这里驻扎的兵力数在两万人左右。”
卡米拉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说道。
“不过按照弗朗西斯上校的说法,这两万人不是用来守城的,而是要主动出击,收拾那些‘不知好歹的叛军的’。”
陈剑秋挑了挑眉毛:
“这些都能在报纸上看到?”
“嗯呐。”卡米拉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指着报纸上的一处新闻开始念了起来:
“弗朗西斯上校正告那些试图袭击的这座城市的叛军:如果投降,现在还来得及,如果还在痴心妄想,抱歉,我已经找到你们了,你们这些渣子,等着下地狱吧!”
“‘我已经找到你们了’?”陈剑秋思考了一下这句话。
看样子,自己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
排除恐吓的可能。
弗朗西斯上校还不至于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驱赶起义军。
他恨不得直接进行主力会战,然后打得起义军痛不欲生。
不管是被端掉的药店的人叛变,提供了起义军的具体地址;还是这位上校通过了什么其他的方式获得了地址。
总之西班牙人是知道地址的,至少这位上校是知道的。
所以,搞定这位上校的嘴就可以了。
这件事情,陈剑秋是有准备的。
他走到床边,从箱子的夹层里取出了两张看似是证件样的东西。
“大名鼎鼎的《纽约世界报》的记者证。”陈剑秋笑嘻嘻地说道。
卡米拉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硬纸,上面印着《纽约世界报》的名字,其独具特色的花纹令人印象深刻。
倒是名字那栏目前都是空着的,需要手填。
“让尼戈做的假的?”卡米拉瞥了一眼陈剑秋,问道。
陈剑秋摇了摇头:
“这两本还真的是真的。”
“我之前和普利策在小阿斯特家中吃饭,他听说我准备去古巴,便立刻从身后的衣服里掏出了两张空白的记者证。”
“他直接送你了?”卡米拉有些不解。
“是的,他不但送了记者证,还表示在古巴,我就是他的记者,我还和他谈了薪水来着。”
陈剑秋笑嘻嘻地说道。
“他带过的成名记者没有一个愿意来古巴的,这令他很失望。”
“这货在离开的时候喝多了,我到是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跟我说的话:你给我照片,我给你战争。”
卡米拉从梳妆台的桌子上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支笔,在记者证上填下了自己的名字。
“《纽约世界报》驻古巴记者,卡米拉。”卡米拉对着自己的丈夫展示了下填了名字的记者证,“陈先生,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当一个跟班吧。”
“遵命。”陈剑秋笑嘻嘻地冲着卡米拉敬了一个礼。
一般情况下,一座城市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并不好约,因为这些人往往害怕自己会在采访和聊天中说出一些不该说的。
但西班牙的这位弗朗西斯上校是个例外。
他非常热衷于对外夸大宣传自己的战果,很多事情往往也直言不讳。
因为他压根就瞧不起古巴起义军,尤其是圣地亚哥附近这些华人志愿军。
所以,作为一名曾经的斗牛士,弗朗西斯上校觉得收拾掉这些人,对自己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彼时西班牙和美国还没有彻底撕破脸。
《纽约世界报》在美洲范围内,也是一份非常有名的报纸。
但最终让他决定接下这场采访的原因,是听手下详细描述了请求采访的女记者惊为天人的相貌。
有哪个“成功男士”能够拒绝女记者呢。
采访被安排在了上校位于圣地亚哥中间的办公室。
不出意外,在卡米拉面前,上校卖力地炫耀着自己的能力,就像一只发情的公孔雀在开屏炫耀自己屁股上的毛。
“我们很快就能收拾掉圣地亚哥附近的那些起义军。”上校信誓旦旦地说道,“他们主要是一些华人,根据我们最新的消息,这些老鼠们已经从马埃斯特拉山脉里钻了出来。”
“那他们的具体位置呢?”卡米拉冲着上校莞尔一笑,“您方便透露吗?”
弗朗西斯上校的半条魂差点丢掉。
“我跟你说得,你知道就好,不要往报纸上写。”上校“俏皮”地冲着卡米拉眨了眨眼睛,“在萨吉,一个小渔村。”
赖华上尉背着手,看着眼前空无一人,已然变为废墟的村庄。
周围是一片断壁残垣,房子大部分都已经被烧毁了,建筑的残骸散落到弯弯曲曲的道路上。
道路已经被毁了,无法分辨出道路原来的样子;
焦土延伸到村外头,田地中没有往年这个时候应该出现的绿油油的一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里曾是一座小渔村。
赖华带着队伍来过这里不止一次。
原本一片祥和和平静。
但他们新的对手,新总督“屠夫”维勒尔为了不让起义军获得兵源和补给,强行将那些村子里的居民集中到有西班牙军队的城市和镇子附近。
而这些失去了土地的古巴居民的生活自然是悲惨无比。
上万人因为饥饿而死去。
不过“屠夫”并不在乎。
他宁愿给起义军留下一片焦土,也不希望西班牙在这里的统治就这么简单的终结。
起义军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
作为从第一次古巴dú • lì战争就跟着马塞奥将军的华人军人,他见证了这三十年来古巴dú • lì战争的艰苦卓绝。
从“十年战争”到“小战争”再到现在的“第二次古巴dú • lì战争”。
从团结一致到内部分裂,再到重燃希望,直至现在这样
赖华依稀记得。
当他带着一群在种植园工作的华工拿着柴刀和斧子加入到起义军中时,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如今自己已然是两鬓斑白。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