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伟国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两下,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这话说的,我还是我啊,有什么可变的!耽搁了这么多年,我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怎么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怎么才能把这个家变的更好。这不好吗?这不正常吗?”
一股莫名的燥气涌堵在了心口,杜婉玲微微厉声地反问道:“这正常吗?伟国,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这十多年了,自从你踏出团场的大门,你再回去过吗?”
又是这个老生常谈的破事!
何伟国一阵烦躁不堪,眉头紧锁:“我就知道你想说程家安那两口子的事!”
杜婉玲向前探了探身体,心痛地说道:“难道不能说吗?家安大哥他们对我们是有大恩的,而且恩重如山啊。伟国,怎么现在就不能说了呢?”
妻子连翻的追问,甚至是步步紧逼,让何伟国头痛欲裂。
这个问题已经长期盘旋在两人之间了,就她今天晚上的架势,看来不讲清、不说透,杜婉玲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说吧,此后一了百了、永不提及。
说透了,杜婉玲从此也就不再抱有任何的妄想与纠缠。当然最隐秘的那些东西还是要隐藏的,那是他心里一道永远也弥合不了的伤疤。
“婉玲啊,你觉得我们跟他们这样的家庭纠缠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将来我们注定是处在两个不同的阶层,而且这种阶层的悬殊会越拉越大……我承认,他们是在困难的时期帮助过我们,那么我们用什么来回报呢?难道是用一辈子的精力去解决他们以及他们下一代、下下一代无休无止的困难和问题吗?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这话什么意思?
恩惠什么时候成为一种负担了?
何伟国狭隘自私的臆测,说到底其实就是本心里对程家平凡普通的一种歧视!
平凡怎么了?
上数三代,谁不是平凡中的一员?
难道要回过头厌弃自己的历史,否定自己的过去么?
你自划的红线,自设的阶层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