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眨了眨眼睛,既然相互都是熟人,人家又这么关心,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师父的忙,免得被打压的寂寂无声。
想到了这些,话说出来也就不用避讳什么了,姜南竹筒倒豆子般地道:“哎,说起来啊,我们何老师还真是生不逢时、命运多舛啊……”
郑柯托着螓首,耐心地听着姜南的讲述,时不时地温馨一笑,时不时地锁起眉头。到了终了,郑柯总算明白了何亦安这番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为何来,抬起头来发出一声伤感的喟叹。心头即对何亦安倔强的选择心生佩服,又为其曲折的不幸黯然神伤。
正如姜南心里盘算的,既然有了这场意外的相逢,面对何亦安的窘境,郑柯当然不会坐视不理。知晓了这一切后,郑柯思索了稍许便站起身来,袅袅婷婷地来到胡广权的办公室,敲响了房门。
办公室里胡广权正在叼着牙签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看着报纸。听到敲门声,随意地应和了一声。可当看见明艳动人的郑柯走了进来,赶紧慌乱地整理了一番,起身笑脸相迎。
“哟,是郑主编,您找我有事?快请坐、快请坐。”
从姜南的口中早已对眼前这位心胸狭隘、手段龌龊的油腻男人有了重新的认识,不由生出些同仇敌忾的味道。只是眼下对方依旧是何亦安的顶头上司,面子上的工作还得虚假地应付着,要不然依着对方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心肠,等自己离开,最后受罪的还是何亦安。
年纪轻轻的郑柯能跃升到职场上的中高层,能力素质当然是首要的,可也离不开阅人无数的眼界和活络心机,像胡广权这种心怀叵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男人当然见识过不少,应付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胡科长,这次我们的工作能得到你们的倾力协助,我们杂志社还是很感激的。”
话启三分美,先扬而后挫。
直愣愣地直抒来意,肯定是无法达到预期目的。
听着郑柯的赞誉之词,胡广权心头顿时乐开了花,额头前的那片空白更加显得油光锃亮。顺着郑柯的话,连忙装出一副谦和的姿态,顺口阿谀奉承起来:“哎呦,您这说的哪里话,我们配合你们的工作是应该的,你们可是在咱全国范围都叫得响的牌子,更何况您这个大主编亲自上马,我们还不得大力配合啊。”
郑柯淡然一笑,缓缓地诱导着话题:“也是啊,省里对这次考古发现十分的重视,我们身上的压力也很大了,完不成任务我们可都没法向各级领导交差啊。”
胡广权拍了拍大腿,摆出极度认可的样子,语气铮铮地道:“可不是嘛!您是放心,在我们这里,你是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只要能配合好你们的工作,我们绝对是全力以赴啊。”
牛皮被引诱了出来,话说得冠冕堂皇,那就得一口吐沫一根钉地照章办事。
郑柯话音一转,接着说道:“那就太感谢您了,不过我怎么听说姜南同志并不是你们最得力的骨干力量啊。”
胡广权愣住了:“呃,您的意思是……”
郑柯端坐着身姿,步步紧逼道:“当然,也不是说姜南同志做得不够好,你也知道的,这项工作费时费力,还是需要把真正懂行的人召集过来,我们才能提高工作的效率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