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巷角的一处录像厅内,表面上看去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只要绕过几道暗门,就会听到牌九、麻将、骰子,以及各种嘈杂的叫骂声此起彼伏。
幽暗的灯罩下,一个个赌台凌乱地散布在周围。烟雾弥漫处,赌徒们个个鹰嘴鹞目、面目狰狞。
桌上的钞票散乱的像是廉价的草纸,根本不用去数,将其摞起来,用手一压一卡,简单用拇指比量着厚度,随后便压上台面,行内称之为‘一指’。
这一指便是一个普通家庭半年甚至是一年的生活费用。
朱三巡的身影从一侧隐蔽的小门里显现了出来,来来回回巡视着各个赌桌,阴鸷的脸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鲁得顺在旁边陪同着,凑上脑袋来,谄媚地赞叹着。
“哥,我现在不佩服你都不行了,你这招太绝了,上面明面上开着录像厅,这下面整出这么大的排场。我靠,这才叫的上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啊。”
朱三巡嘴角抽搐了一下,得意间又带着一丝的鄙夷:“现在知道跟着我的好处了吧,以后别tā • mā • de整天把眼睛盯在那些小钱上,跟这比起来,那些毛都不算。”
“呵呵是啊,这才叫大生意!”
鲁得顺乐呵呵地搓着手,提议道:“哥,要不我们把东街的那几个地方都按这法子搞起了,你看呢?”
朱三巡斜起三角眼来,忿然作色道:“妈的,说你胖你就喘上了,知道啥叫个度吗?摊子铺那么大,不知道会招公安的眼啊。”
鲁得顺楞了愣,醒悟道:“哦,对对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朱三巡摩挲着手指,扫视了一圈乌烟瘴气的赌场,眼神里射出几分狠厉:“你等着吧,等捞完这一桶金,咱就把队伍拉起来,有了人有了钱,这甘泉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鲁得顺翘起大拇指,咧开大嘴笑道:“呵呵,还是朱哥你有远见,跟着你混,绝对能出人头地。”
朱三巡跺着步来到拐角,一屁股坐进皮沙发里,皱起三角眉问道:“对了,那个破烂货怎么样了?”
鲁得顺面带苦相,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
“说啊!”
朱三巡眼中闪过丝丝寒光,整个人瞬间迸发出地狱般的阴冷。
鲁得顺唯唯诺诺地弯下腰:“我去看过了,人跑得没影了,我打听过,说是公安也过去了,后来那个破烂货跟着一人搬走了,妈的,我估计准是跟着程江海那瘪三跑了。”
“嘭!”的一声。
朱三巡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三角眼眯成一道杀气腾腾的缝隙,嘴里发出一阵冷哼来:“哼,他能跑到哪去?回头你去程江海住的地方打探打探,看看是不是躲到哪去了。”
鲁得顺赶紧颔首领命,随即询问道:“要是找到了该咋办?”
朱三巡嘴角的肌肉残忍地抽动着,虽然像是在笑,可眼中幽暗的黑眸却是无比的寒冷,只需一瞥,就让人感觉像是堕入泥沼一般。
紧接着,他一肚子坏水汩汩地往外冒:“最近我搭上条线,他们需要些年轻女娃子,专门弄到别的省做皮肉生意。既然这个破烂货已经和程江海勾搭上了,呵呵,那我们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也让程江海尝尝啥叫绿帽子王的滋味。”
鲁得顺发出一阵阵阴笑:“呵呵,还是哥你这手段高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去吧!”
朱三巡挥了挥手,随即面色变得阴狠了下来……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中午时分,忙碌完手头的工作,程江水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打饭,却被急促而来的程江海叫住了。
“姐!”
程江水楞了楞:“嗯,江海啊,你怎么来了?”
还能来干吗?
不吭不哈地就领了一个女人回家,怎么说都有点天方夜谭。别看程江海在包晓琪面前信誓旦旦地摆谱,一副天塌下来他顶着的豪气样。
可一想到后面需要迈过去的坎,尤其要面对从心底里就惧怕三分的哥哥,程江海的腿肚子就发软,说不好就得迎来一通劈头盖脸的拳脚相加。
然而,撺掇着程家安出面是不可能的,愁肠百转的程江海只能把注意再次打到好说话的姐姐身上。如果能得到程江水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程江河也得听这个长姐的。
程江海拧巴着脸,磕磕巴巴地道:“呃,我……我有点事想给你说说!”
尾巴只是一翘,就知道弟弟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