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拱手:“殿下仁爱,可是正是因为查不清楚,不管留下谁,都是隐患。所以全部换掉是最省力,最安全的。”
朱标皱眉:“户部官员从上到下,那么多,都换了?!”
刘伯温:“是,都换了,而且一定不能再任命跟李善长李存义有任何关系的人。”
朱标心里涌上浓浓的失望。
这个法子明显是对刘伯温最有利,却对这件事没有大帮助。
之前伪造的已经伪造了。
把人换了也没有用。
况且换了人,就能保证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吗?
只要是人办的事情,就会出现讲人情的情况。
朱标说:“我想想。”
刘伯温:“殿下,该决断的时候,要决断,不能心慈手软。”
朱标轻轻点头:“知道了。”
朱标从刘伯温那里出来,更郁闷了。
原本以为刘伯温会有好法子,结果刘伯温也逃不开,为自己谋利的套路。
想来这事问朝里任何一个官员,都逃不开这个魔咒。
世间之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朱标又在河边站住了。
不远处热闹非凡,朱标抬头瞥了一眼,是官牙局那边。
脑海里闪过朱柏的脸。
他皱眉想了想,如今去看朱柏有没有法子了。
想来这天下,也只有朱柏一心做事,真心帮他。
官牙局里忙忙碌碌,人来人往。
朱柏坐在楼下账房里撑着下巴一脸无聊看富贵他们打算盘查账。
每个账本都是朱柏编号然后把总数封上,然后随机分给不同的两个人各自去算,连同账本上原有数字,算出来就是三个数字,如果有一个不对,就要重新分配再算。
所以压根没法造假。
朱柏一看朱标脸色郁郁的来了,猜他定是在户部碰了壁,暗暗好笑,假装不知起身热情迎接:“诶,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朱标苦笑了一声:“唉,哥哥遇见难题了,找不到解决法子,只能来找十二弟商量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朱柏说:“楼上。”
然后叮嘱富贵守在楼梯口,不许任何人上来打搅,领着朱标上去了。
朱标坐下后,沉思了好一会才说:“十二弟,除了你预先查出的无主宅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伪造房契。都指挥们,是怎么看出来那些房契有问题的。”
朱柏笑了笑:“他们看不出来。”
朱标一愣:“我听得有点糊涂了。”
朱柏又说:“我让他们只要是前朝的官契,买家卖家到不了场的,就扣下。前朝的房契只注明卖家中人姓名,一般不写买家全名。卖家、中人不到场,我有理由怀疑房契是偷的,抢的,甚至是伪造的。”
朱标心里一动:“若是卖家和中人确实因为战乱死了,也没有后人呢。那岂不是对买家不公。”
朱柏说:“前朝将官版契纸分为两联,正联称‘契本’,由买家持存;存根联称‘契根’,由官府持存。在‘粘二契’基础上,将契税收据粘于官版契纸上成为‘契给’,三联都在的官契,我绝不为难,收个丈量费就给办新版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