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花时才捧着大片的树叶,盛着水走回来。
花遇已经挑了两趟水,一步一步从田埂往地里走,看着摇摇晃晃的,走了好几米远,还是稳稳当当的回到了地里。
他正埋头浇水,就又听到花时的声音,
“来喝点水,不知道你吃没吃饭,待会儿要是山里有收获,再给你烤些肉吃……”
花时将手中的叶片子递出去,抬眼就看到花遇干地起皮裂开的唇,湿润了很多,显然是刚刚已经喝过了水。
她的话才说一般,就停顿了下来。
花遇只是抬头看过来,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手中的叶片子,扫了一眼,又收了回去,没有要接的意思。
花时走上田埂,看了眼木桶里浑浊的黄泥水,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低头劳作的少年。
湖泊的水,是村民长年累月浇地灌溉的水,参杂混合了不少泥田,水浑浊不堪,黄澄澄一片,根本不能喝……
“你喝了湖里的水?”花时问了句。
花遇头也没抬地应了句,“嗯。”
花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反问的意思。
不喝,难道大老远地去溪水边喝吗?
少年早已习以为常,他时空见惯的事情,落在花时的眼里,有些不能接受。
“那水脏,喝了闹肚子,对身体也不好。”花时忍了忍,还是劝了一句。
空气一瞬间静默,对于她说教的话,花遇嗤之以鼻,眼神也含着冷意。
矫情,他喝了那么多年,肚子疼又能怎么样?总归不会死就是了。
倒是她,越发的喜欢多管闲事,总是惺惺作态地说一些话,听了惹人发笑……
“以后还是别喝了,干净的水也就算了,还是在家里带水过来喝,家里不是有竹筒子吗?装四五管,够喝一天。”
花时看着他埋头浇水,又说道。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都是下意识说出口的心里话。
花遇劳作了好几个月,没有停过,腿脚不利索,手上脚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晒烂了一层。
属于他这个年纪娇嫩的皮肤,粗糙得像树皮,干脱了层皮,手心,脚心,仔细看,还能看到一层厚厚的茧子,被磨烂了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