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相思长剑,既然能够吞噬旁人的力量,自然也就能够吞噬他的力量。
鲜血自他手掌间涌出,转瞬被起相思长剑所吞噬。
沈裴然感受到自己灵脉间滚烫的灵力变凉了些许。
“你以为起相思的用处仅仅只是在于此吗……”
空间之中,幽幽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犹如蛊惑一般,传入沈裴然耳畔。
沈裴然未曾松开手中的起相思长剑剑尖,自他血脉之中的力量被长剑吞噬。
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力量因为消减,而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此时,那道声音再起,幽幽出声道:“你真的以为起相思的用处仅仅于此吗……”
随着其音缓缓落下,周遭黑暗处缓缓浮现一抹又一抹的绯色亮光。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规则力量,浮现至虚空当中,将周遭的黑暗照亮。
“姬然!”
沈裴然跌坐在地上,在其手掌间的鲜血滑落至他雪白衣袍之上。
他微微垂眸,望着那一袂雪白衣角,下意识伸手去擦拭。掌心处那道伤口间涌出更多的血,将那袂衣角弄脏。
这时候,虚空中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将此前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沈裴然抬起手来,缓缓捂住自己的耳朵,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隔绝。
然后,沈裴然沉下心来想:是他太过于依赖上一世那些已知的记忆,才会认为在九州之中,没有谁的魅魔血脉足以压制过他。
在现如今的九州之中,的确没有哪一种魅魔血脉能够压制过他的魅魔血脉。
可在过去,在上古时代,是有的。
魅魔一族内部,以森严绝对的血脉压制作为规则。
没有谁能够打破这个规则。
这是天道赋予魅魔一族的天命。
血脉力量越是强大,便是魅魔一族的皇。
“其实,若是你觉醒了魅魔血脉,就连我都无法再对你如何了,毕竟上古魅魔一族已经覆灭,而你是起相思在新纪元所效忠的第一个皇。”
“只要你安安心心待在这个空间里,觉醒魅魔血脉,你便是当世第一,魅魔一族何谈不能复兴?”
“一旦你觉醒了魅魔血脉,在这九州,谁还敢觊觎你的禁脔?”
“他不是。”
沈裴然分心,轻声说道。
“一个魅魔怎么有情这种东西的存在?你对他有情,为他守身如玉,可他呢?可他却去招惹那些低贱的人族。”
“道主徐景辞、妖皇扶曦、贺闻洲、荆渊、闻流景……还有徐逆,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他所招惹来的人?”
“闭嘴!”
沈裴然低声呵斥着,那些犹如魔音一般的声音却依旧不断涌入他耳中。
“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强行压制着魅魔血脉的觉醒?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吗?”
“有起相思长剑在手,就算魅魔血脉提前觉醒,也无妨的。那些后遗症不过尔尔。”
沈裴然抵御不过那些声音的侵袭,察觉到自己灵脉间的力量有再度复苏之势。
随后,他将捂住耳朵的手缓缓放开。
既然无法去抵御这些声音,那就索性放任这些声音。
沈裴然微垂着眼睫,静静望着手中的起相思长剑。
若是以单纯的力量无法破开此处空间,那他应该怎么做?
他所有远超化神境界的手段,尽数是来自于魅魔一族的。而现在,这些手段都被姬然所压制。
他应该要怎么做?
沈裴然安安静静地坐在空间之中,思忖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