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亦闻言,怔了瞬,看向沈裴然时,才点头应声道:“好。”
听见这一声“好”,沈裴然将人拉至殿中的铜镜前,让他师尊坐下。
他站在他师尊的身后,抬起手来,修长手指缓缓穿过眼前的一瀑墨发,慢条斯理地理顺后,才依照楼知亦平日里的习惯,为其束发。
沈裴然没去问他的师尊要束发的玉冠,而是径直从储物空间取出一方玉冠来。
通过铜镜中,楼知亦瞧见了沈裴然手中的玉冠,出声道:“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吗?”
“师尊,这是我第二次去青州神城的时候,看见了这个玉冠,觉得很适合师尊,便买了下来。”沈裴然解释道。
“那为什么……”
楼知亦下意识出声,想要询问,却又突然止住了话语。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按照寻常来说,徒弟送师尊并未有任何不妥,就当是一件送给师尊的礼物了。
买礼物这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对劲儿的,是买礼物那个人那一瞬的想法和心思。
因为在意和想要更多而使得送礼物这件本来没什么的事,变了意味。
将其中关键想明白之后,楼知亦迟疑问道:“所以你那时候就……”
沈裴然将发束好后,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师尊身后,承认道:“我心悦师尊。”
“师尊会感到害怕吗?”沈裴然问道。
楼知亦闻言,似乎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呢?”
“这说明我从一开始就想要独占师尊这个人了。”
沈裴然轻垂下眼眸,解释道:“我想了很久很久,发现我对师尊的感情源于燕州更早的时候。”
他望见了他师尊眸中的一瞬惊讶,坦然道:“我好像在见到师尊的第一眼,就对师尊一见钟情了。”
自家徒弟这么一说,楼知亦当真是感到很意外了。
都说对一个人的求知与探索,才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开始。
他在此之前,一直以为沈裴然至少是在上林春的那两年才喜欢他的,或者说他以为是他顶着沈意这个马甲到自家徒弟身边的时候,他徒弟觉得他这个人颇有些意思,然后在相处的过程之中,一来二去的,就喜欢上了。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早在燕州初见的时候,沈裴然就对他有意思了。
“是因为那一夜,我是来带你出沈家吗?”楼知亦问道。
救赎?
沈裴然闻言,缓缓摇头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楼知亦不解道。
“师尊像雪一样,很干净。”
这个“干净”,应该不是字面意思的“干净”。
楼知亦略一思索,想到也是十年之前,他徒弟说他是好人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