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霏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单刀会》里的一段唱词来形容：“大江东去浪千叠，趁西风驾着这小舟一叶。才离了九重龙凤阙，早来探千丈虎狼穴。大丈夫心烈，大丈夫心烈，我觑着那单刀会，似赛村社。”
考试的作文是思辨性的题目，讨论“零和博弈”和“合作共赢”。
简单审题后，她就心有成算，洋洋洒洒写下800字后，升华了一下主题后，合上了笔盖。
而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她不禁忆及自己上一世的高考。
那时她已经被保送了，但还是决定去感受一下氛围，会一会很多人18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魔魇。
高考对于林霏而言，只是玩玩，增加人生经历。
但是对于某些家庭来说，真的是人生的转折点。
6月份高考，满街都是警察老师和家长，但气氛颇有点像孩子们集体出水痘，一片紧张和悲悯。
这肿么和她想象中的高考不一样？
她本以为大家都很期待这一场仗，宛如“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
整个城市理应弥漫着一股浩浩威严和勃勃英气，仿佛林彪陈毅刘伯承提百万雄师屯于长江北岸，只待máo • zé • dōng一声“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就千帆竞发，投鞭断流。
参加这样高考，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或许是林霏没有压力也没什么期望，高考状态反而远超那些紧张兮兮的考生们。
她酷暑中憋出了漫天的杀气，考得痛快淋漓。
成绩出来后，林霏是全省状元。
其实她自己也很意外，不过也不是很在意。
分数对她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清大物理系是她早就想去的地方，在物理竞赛排全国第一的时候，她就已经签了保送的合同。
任凭别的学校用什么条件来诱惑她，都没有用。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监考老师又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梦回魂穿到零诊考场考数学之日，当真惊险。
不过，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林霏瞟了瞟墙壁上的挂钟，还有40分钟结束考试。
苦苦等了十分钟，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她左手提起试卷，右手以轮指在上面一弹，起身交卷。
前面的监考老师大惊失色，后面的那位也赶上前来，看看林霏，又看看林霏的答题卡。
答题清晰分点，字迹隽秀温柔。
怎么看，也不像是乱写的呀。
其他考生都抬起了头，满面错愕。
林霏啪啪啪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微微一鞠躬，轻轻说声：“谢谢老师，下午见。”
她知道声音越轻，举止越沉稳，在监考老师和其他考生心中引起的就越是惊雷。
监考老师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谁不知道现在的语文题又多又难，甚至还有很多同学题都做不完。
看她那个样子，做完所有题还剩一个小时，到提前交卷时间就上来提交了？
本来监考老师以为林霏会交上来大片的空白，刚想骂骂她来着。
结果他俩直接被答题卡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