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只是参与了几把,就不得不让出了位置。
没办法,今天的运气有点好到离谱,炸金花的玩法,然而自己不是对子,就是同花,根本输不了啊。
扑克牌这种东西,数字是通用的,只是把阿拉伯数字变成一二三就好。至于JQKA大小王,只能替换成为男子伯侯公,大小王,只是区别为国公和县公。没有人敢随便把二圣弄到扑克牌上面,虽然李贤很想这么干,但是想想后果,也只能放弃了。
一种新的赌具问世,尤其是新颖的玩法,顿时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
不理会这些赌钱的家伙,李贤让出位子以后,就准备回东宫。
事实上,他并不喜欢dǔ • bó,就算是参与其中,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有在保证自己有一手好牌的情况下,才敢于赌一场。
人生就像是赌局,就算手持同花顺,也未必一定能赢。因为,这种涉及到概率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对方手里出现更大的同花顺,或者豹子的可能性有多大。赌上一切,结果满盘皆输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李贤不希望这么做,在他看来,目前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自己赌上所有的,如果可能,做决定的时候,他只希望付出五成以下的筹码,就算输了,也能东山再起。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被人嘲讽为胆小鬼,但是,涉及到身家性命,胆小,却能保命啊!
才下楼,就看到了那些已经装到马车上的箱子,李贤惊讶的看向李荇,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荇拱手道:“回禀殿下,这是太原王家家主送给您的礼物,他说,改日会到东宫拜访,跟您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听到这个,李贤顿时就笑了,看了一眼箱子,对李荇说:“你看看,郑温明明把话都放出来了,但是王琼依然毫不犹豫地把他给出卖了。说到底,五姓七望的关系,也不是铁板一块,涉及到利益,背后捅对方一刀,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李荇知道太子只是在感慨,不需要自己发表见解,所以也只是听着而已。
回头再看了一眼东市聚贤楼,李贤就吩咐六率士兵将自己送去西市。
西市的酒楼也是今天开业,虽然招待的都是豪商,但是他这个太子总要露个面的。
不用说,只要自己露个面,西市的“四海楼”,生意就会火爆起来。
另外,就是上官婉儿了。
看了一眼车厢外跟随着马车一路走着的上官婉儿,李贤觉得还是让她能多见见母亲比较好。要不然,一在宫门一在西市,想要见面还是很难的。
这一次去西市,除了护卫以外,李贤把仪杖什么的都遣回了东宫。
受不了了啊,要是他再打着仪杖去西市,明天绝对会成为长安的笑料的。
太招摇了!
东市酒楼是张有财当掌柜,西市的酒楼,就交给了郑氏,不,现在应该称呼是上官氏才对。
西市的酒楼门口,李贤只是称呼了一声“上官氏”,就让她喜笑颜开。
肖德胜重新给她上户籍的时候,就是安的“上官”这个姓。
虽然不知道当初上官家遭遇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如果不是足够凄惨,她也不至于对娘家仇视到了这个程度。
结合黄梁和上官仪的经历,李贤发现,或许,当初的上官仪,也是五姓的一个弃子而已。王皇后的倒台,可以说是狠狠抽了他们一巴掌,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很难对当今天后有什么好印象。
当五姓的女婿,风险不是一般的低啊。但是,令人无语的是,哪怕有脑袋搬家的风险,可官员勋贵,还是削尖了脑袋想要迎娶五姓女,哪怕需要散尽家财,也绝不后悔。
说到底,紧追潮流这一点上,不管哪个年代的人都是差不多的。这些梦想着迎娶五姓女的,跟卖肾换手机的那位仁兄,没什么区别。
看了一眼酒楼里面人潮汹涌的样子,李贤走出车厢,下了马车,却并不打算入内。
“看起来人数不少啊。”
听到太子的话,上官氏笑道:“其实,这些商人都是冲着您的名头来的,好像在您的酒楼你饮宴一顿,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一样。您只看到了一楼的火爆,还不曾看到二楼的样子,想要订二楼大包厢招待宾客的商人,排队都排到了十天以后。”
虽然预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是真的见到以后,李贤还是很惊讶的。
看着神色不错的上官氏,李贤开口道:“其实,孤也就是随便给你安排了一个工作,你要是不喜欢这样抛头露面的,可以换一个,不必勉强自己。”
上官氏蹲身一礼道:“殿下多虑了,您拯救妾身母子于水火之中,妾身感激不尽,怎敢挑拣啊。况且,以前上官家也曾经营过酒楼,妾身对这些还是比较熟悉的。至于抛头露面,妾身早已不是诰命,只相当于一个农妇,又怕什么呢。”
见上官氏很是淡定的样子,就是李贤也不由地高看她一眼。能够在任何环境都能摆正心态的人,不管遇到怎样的波折,都不会被打垮。坚强,在男人身上见到不稀奇,在女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身上看到,还是比较令人惊讶的。
太子车架的出现,让喧闹的四海楼,逐渐安静了下来。
对于大唐的商人来说,这个国家的二圣和太子,跟他们堪称两个世界的人,一般一辈子不可能有交集。
如今,能够隔着窗口看到太子的真容,他们都觉得三生有幸。
作为不安于土地的人群,商人自古以来都是被压制的对象。其实,哪怕是在李贤看来,商人也是应该被压制的。
现如今,土地的产出,尚且不能令所有人果腹,怎么可能有余力支撑商业体系的构建?
现在的商人,有限度的出现一些,可以促进商品的流通,而到了全民皆商的情况,不出事儿才怪。每个朝代都在强调重农抑商,这不是没道理的。
不愿意让酒楼里的商人当猴看,李贤把上官婉儿留下陪母亲一下午,这才回东宫。
西市北面是布政坊等足足十二个坊市,这些坊市,在贞观年间,还是比较繁华的,但是如今,却露出了一些破败之相,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小吏,或者地方的豪商。
造成这个变化的,就是皇宫的变化。太极宫,现如今算是半废弃的状态,不管是皇帝的后宫还是三省六部,全都搬迁到了大明宫。如今,太极宫除了留下数量不多的宫女宦官维持,再就是当作冷宫来使用了。犯了大错的妃子,都会被赶到太极宫来。
不敢进太极宫,李贤可没想过子继父业,他只想借个道,从安福门进入横街,然后抵达东宫正门。
才到东宫正门,就见一个小宦官快步跑来,神色慌张。
李荇主动迎了上去,听了小宦官的话,只好跳到马车上,掀开门帘对李贤禀报道:“太子殿下,太平公主进了东宫,现在正赖在太子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