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粮店粮食的价格,是粟米每斗两钱半,粳米每斗十个铜钱。而一直到中午,这个价格,连续跳了三次,达到了粟米每斗六钱,粳米每斗二十七钱!
粮店是做生意的,自然要卖东西给顾客。只是,他们却拒绝了送粮到家的要求,一上午的时间,只是把粮店店内的那些粮食卖掉了。至于补粮的伙计,说是下去找米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一直到粮价最终确定,补粮的伙计,才重新把米带到店面里来。
粟米每斗六钱,粳米每斗二十七钱!
接近翻了三倍的价格,让所有人都咋舌。有些脾气不好的,直接就指着店内伙计的脸,开始怒骂祖宗十九代了。
然而,平日里卑躬屈膝的伙计,这个时候忽然变得很是蛮横。
“爱买买,不买滚,你不买,有的是人买,你看那位客人,全程没有问价,哪像你,叽叽歪歪的。不想买赶紧走,别打搅了老子做生意。告诉你,现在不买,明天指不定怎么涨价呢。”
说完,伙计抬着头,用鼻孔看着闹事的顾客,直接去找下一位服务了。
被骂的小吏,看了一眼不问价格只是买的客人,只能叹息一声。
看那一位的打扮,应当是gāo • guān或者勋贵的管家。人家可以随便买,但是自己不行。
长安的物价,本就比周遭的州府要高出不少,如今粮食也涨价的这么厉害,自己虽然是官吏,但是这点俸禄,也换不来多少粮食。
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谁知道粮食的价格,就涨到了这个程度!
叹息一声,他只好换一家粮店碰碰运气去。
差不多的事情,在整个长安的粮店内,上演着。
能够在长安开设粮店的,怎么也得有点背景,再不济,也得是一方闻名的富商才行。
粮食的价格,不是一个人能够定下来的。虽然有牙行管理,但是,当这些粮店背后的人出现以后,就是牙行,也不敢露面了。平准署都不能管,他们又如何敢掺和?
平康坊的一处青楼二楼处,郑温凭栏远望,看着不远处自己的粮店门庭若市,就笑得格外地开怀。
自己家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平日里,这些粮食很难卖出去,好多都在仓库里堆积的腐烂了。如今遇到了旱灾,再贵的价格,也不愁卖不出去。
毕竟,民以食为天啊!
先赚个盆满钵满的再说,等到榨干了这些人的钱财,要是朝廷的赈灾还是不顺利的话,就以家族的名义出面,设立三两个施粥店,随便施舍一点粮食出去,到时候,家族的名声,就赚到了。
至于现在,那些粮店不止有一个傀儡用来背负坏名声,影响不到家族。
端起酒杯,朝着皇宫的方向敬了一杯酒,郑温的嘴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郑家在户部虽然没有官吏,但是,世家的情报,从来都是互通的。朝廷今年的支出,有点超标,就算是国库有不为人知的、隐藏的底子,面对这等规模的灾难,肯定也抵挡不了。
既如此,圣人想要彻底的平息这场灾难,恐怕免不了要跟世家伸手。
一想到皇帝和世家的交锋,自己能够胜过皇帝一头,郑温就忍不住的兴奋。
只要这次争锋胜利,那么世家的地位,将会再一次被确立,今后....嘿嘿嘿。
回过头,看到小儿子从一个歌姬的屋子里走出来,边走边在整理衣衫,还一步三回头,郑温就皱起了眉头。
等到小儿子走到近前,才说:“就算是进了房间,也得整理好衣衫再出来,仪态不要了?还有,这里的都是贱人,玩玩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带回家里。我郑家,容不得这样的血脉玷污,你可记下了?”
“孩儿记住了。”
见小儿子乖乖认错,郑温才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指指宴席说:“去吧,那些旁支,还不够资格被老夫或者你大哥招待,只能交给你应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