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组织措辞,希望太子殿下不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全压在他头上的张有财,组织好的话,全都忘掉了。
将长子送入仕途?
这一刻,张有财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而李荇,已经像是屁股着火一样地跳了起来:“殿下,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为商者,世世代代不可为官,这是祖训,您这样做,很容易惹人非议的!”
张有财很清楚这件事的影响如何,虽然很想推辞,但是,他打从内心里,希望获得这个赏赐、一旦祖辈开始经商,往后世世代代的子孙,都不得为官。
他张有财自负文采,熟读经书,但是因为父亲是商人,所以只能成为商人。
当今圣人体恤寒门士子,给了不少寒门士子踏入仕途的机会。
如果可能,他也希望自己是寒门官员之一。
但是,商人的身份,却永远的阻碍了这条道路。
若是家中长子能够成为官员,那么,他将无愧于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别说这次的事情十分困难,还动辄有掉脑袋的风险,就是现在把脑袋割了,他也绝对不含糊!
只是....
跪倒在地,张有财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就如同大总管所说,经商者不得为官,这是历朝历代的祖训,不得更改啊....
没理会李荇,李贤只是看向张有财说:“当然,是有条件的,张有财,你的长子虽然能进入仕途,但是,必须分家,也得从族谱中除名,如此,你还愿意吗?”
分家除名?
张有财毫不犹豫道:“回禀殿下,属下愿意,若是犬子成为官员,属下就会跟他断亲,老死不相往来!”
虽然要分家除名,还要断亲,但是,张有财觉得,只要张家的血脉,进入了官员行列,就足够耀祖耀宗了,相比较之下,分家除名断亲,简直什么都不是!
见太子殿下这么说,李荇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不是不可以。
含笑地看着张有财,李贤笑道:“好,既如此,那你就出宫吧。你招来的人手,就由你代替孤,考验他们的能力。所需人手,自然有人给你送去,当然,你也可以自行招募。”
“长安到洛阳的这段距离,多山多河,开山架桥,各种事情数不胜数,将来一段时间,有你忙的了。起来吧,怎么做,你自己研究,孤就不过问了。”
如果说刚刚还觉得自己难当重任的话,现在,张有财只觉得自己就算是累死,也毫无怨言。站起身,再次行礼以后,他才离开了书房。
见张有财走了,上官氏赶紧结束母女的谈话,走过来蹲身行礼,等候太子的吩咐。
“地方的事情,自然有张有财他们操劳,让你做这些事情,简直就是摧残了。所以,上官氏,将来一段时间,聚贤楼和四海楼,都会交给你掌管。同时,你还需要临时雇用一些人手,随时准备接受指派,明白了吗?”
上官氏点点头,说:“妾身记下了。”
“嗯,估计这段时间,你会过的很不容易,所以,要是你觉得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把婉儿叫出宫,去陪着你。”
“多谢殿下的好意,妾身自认能办好这些事情,就不需要婉儿陪着了。”
看上官氏略有些慌乱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是害怕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考验什么的。
李贤自认自己只是单纯地为她们母女考虑,但是....
算了吧。
或许,像一个真正的太子一样威势凌人,偶尔给下属一点小恩小惠拉拢人心,才是正确的做法。
该吩咐的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剩下的,就是静静的等待人手组织起来。
既然是大规模的赈灾,那么,送粮到州府,很容易就会让官吏疲于奔命。
思前想后,李贤忽然觉得,以逸待劳,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
于是乎,在李贤造访了一次中书省以后,一道诏书,便分散到了受灾的各个州府。
雍州是距离长安最近的州府,信使全力以赴下,六七个时辰,就把诏书,送到了雍州府。
雍州刺史张涛,本就是李治专门指定到雍州担任刺史的人才。如今,雍王已经回到长安,摇身一变变成了太子,那么他这个雍州刺史,也算是功德圆满,可以升官了。
可就是在这个档口,却出现了旱灾。于是乎,他不得不退回了吏部的公文,选择帮助雍州度过这次灾难,再离开。
这么大的旱灾,朝廷不会置之不理。
但是,他却从没想过,会接到这样一封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