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领意,起身跟着上官婉儿一起出去了。
两个出去,一个进来,整座大殿内,就剩下了主仆二人。
拱手行礼以后,周荃略有一丝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请殿下治罪,奴婢未能查探到消息。”
李贤惊讶的站起来,走到周荃的面前,疑惑道:“孤所料不错的话,你应当抓了两个人,严刑逼供了吧!”
“奴婢无令而行,也请殿下治罪!”
“得了,你这么干是对的,所以孤不怪你。反倒是这两个人,莫非顶住了你的严刑逼供,什么都没说?”
虽然脸色很差,但是周荃还是点了点头。
他自认,自己给这两个人上的刑,已经很残酷了,其中一个,更是被自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剁了五刀,但是这两个人,依然什么都没说。
说实话,这样的硬汉,若不是太子的命令还没有完成,他都想给他们一个痛快了。
见周荃点头,李贤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以周荃的出身,如果给人上刑,必然是打码级别的。
可就是这样,这些人依然没有松口?
这些人是哪来的?就算是世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忠心的下属吧!
走到衣柜边,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一套黑色的衣服和斗篷,李贤一声不吭的穿到了身上。
见太子这般,周荃顿时领意,从前门出去,告诉殿门前等候的上官婉儿和良娣,太子需要一个人想事情,除了总管李荇以外,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给李荇留下一张纸以后,李贤就从后殿的窗户翻出去,在周荃训练出来的宦官们的护卫下,准备出宫。
今日值守东宫宫门的,是徐泽。
跟马樑比起来,徐泽的可信度,要稍微高那么一点。
有徐泽的帮助,不管是明德门还是延喜门,都能轻易的通过。而出了延喜门,就是彻底的出了宫。
在周荃一行人的护送下,李贤穿过街道,饶了个大圈儿,步行着来到了延寿坊。因为有东宫的腰牌,巡夜的武侯就算碰到一行人,也不会过度盘问,顶多记录一下罢了。
延寿坊坐落于旧皇城西南角,东方就是没落了的太平坊。
曾几何时,因为皇宫在太极宫,文武百官也在太极宫办差,太平坊就相当于现在的长乐坊。
没了大佬住在这里,太平坊因为留下了底子,所以就成了低级勋贵的住处。
不过,延寿坊因为靠近西市,倒也不曾变化,依然住满了豪商。不同于住在太平坊的那些低级勋贵,豪商个个都是身家难以估计的主儿,雇得起仆人,所以延寿坊住民,比起太平坊来还要多。
大隐隐于市,正因为延寿坊如此的热闹,周荃才把自己建立的情报组织的中心,选在了这里。
进入一个挂着“周府”牌子的院落,径直而入,穿过园林,走到一处假山模样的地方,不出意外的,里面别有洞天。
穿过洞口,过了铁栅栏,就见到了两个被绑在刑架上,已经半死不活的两个管事。
周荃上前一步,无奈道:“殿....少爷,这两个人现在是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还有点力气,他们一定会再次尝试咬舌自尽的。”
李贤点点头,对这两个人咬舌自尽失败,并没有觉得不对。事实上,人脑有些时候,是强于人的意志的,往往人在咬舌自尽的时候,大脑出于保护,会强行结束咬舌的状态。
说到底,能够真正咬舌自尽的人,属于极其少见的。
不过....
看到两个人遍体鳞伤的模样,李贤也不由得对两个人产生了一丝敬意。
毫无疑问,这两个人和被斩首的那些一样,是有问题的。只是,都到了这一步,不挖掘出他们的问题来,李贤自己都觉得不甘心。
周荃拿起水瓢,舀了一瓢冰凉的井水,泼到了两个人的脸上,刚刚还昏昏欲睡的两个人,被强行的唤醒了。
坐在周荃搬来的椅子上,李贤翘起二郎腿,用活不过三集的语气开口道:“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说出你们背后的主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的家人下手,就算是你们那秘密被人保护起来的孩子,也难逃一死!”
两个人明显的打了一个激灵,但是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恢复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是不开口。
看到两个人在太子殿下面前依然带搭不理的样子,周荃不由得发怒起来,拿起鞭子,沾上盐水,就要抽。
李贤伸手制止了周荃的行为,盯着两个人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