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的护卫自负有百人敌的实力,但是,当他们面对乌泱泱一片百姓,尤其是他们还都怒气勃发的情况下,一时间也胆怯了起来。
正在沉思的跋禄嘉,也被周围的声响吓到了,抬起头,他也发现了这一幕的可怕。
尤其是....
目前他能看到的,还只是前兆,虽然隔着人影,但他还是看到远处正在干活的民工,听到同伴的呼唤以后,丢下手里的工作,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当武器,就奔跑而来。
说实在话,民工怒了,他不害怕,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自己是使节,而创造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就是大唐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自己这个正使,还是有很大的概率,能全须全影的回到吐蕃。
他不担忧自己的性命,让他害怕的是.....
他发现,这些大唐的百姓,并没有在演戏,他们的怒火,竟然是发自内心的。
尤其是最先赶过来的百姓,居然将太子所在的凉棚,团团护住,看不出一点演戏的成分。因为,他眼睁睁看到一个百姓因为跑过来的太匆忙,手里没拿东西,从同伴的手里要了一根铁棍,这才气势汹汹的看过来。
大唐太子,得人心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眼看着聚拢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好多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跋禄嘉只好焦急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在下承认,确实怀了不太好的心思,在下认罚。”
面对人潮人海般涌来的百姓,跋禄嘉发现,自己很难再硬气起来。
见跋禄嘉服软了,李贤这才示意身前的护卫用刀柄齐齐的敲胸甲,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清清嗓子,李贤笑道:“乡亲们,吐蕃人不敢对孤动手的,你们也不必这么生气,要是把人家吓坏了就不好了,毕竟人家来咱们大唐,虽然不怀好意,但却是带着礼物过来的,打死了可就不太好了。”
李贤话音才落,丁六就凑了过来,冲着跋禄嘉吐了一口唾沫,这才开口道:“太子殿下,这些蛮子恬不知耻,俺们是害怕他惊扰到了您,活儿推迟一时半会儿的,俺们能加工补回来,要是惊扰了您,可就得不偿失了。您就好好坐着,俺们倒要看看这些蛮子谁敢造次!”
听着管事的翻译,李贤笑得更灿烂了。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至于跋禄嘉,虽然听不懂方言,也很期盼管事是在胡乱翻译,但是,看着丁六的表情,他就知道管事没有瞎翻译,这个民工就是这么说的。
从躺椅上爬起来,李贤挥挥手,示意前面的护卫和民工都让开,对跋禄嘉说:“正使也看到了,不是孤故意召集这些人的,而是他们真的看你们不顺眼。不过你放心,孤不会放任他们打你的,你可以进来,先喝杯茶解解暑气。”
跋禄嘉苦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棚子。
一进棚子,他再转头的时候,就发现人墙将棚子又围了起来,至于自己的护卫,在扁担榔头铁棍木棍等一系列乱七八糟武器的威胁下,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无暇顾及自己的护卫,见太子重新坐了回去,跋禄嘉也只好坐在李荇搬来的椅子上。
至于王端,早就坐在那里享受茶水了。
机械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虽然茶水香甜,但是跋禄嘉却感受不到这种味道。
见跋禄嘉喝了茶,王端才皱眉道:“正使所行,确实孟浪了。太子贵为我大唐的储君,身份尊贵,吐蕃上下,想要跟太子殿下谈论礼节,怎么也得是吐蕃王才行,再往下,哪怕是吐蕃大相,也不入流。你只是使节,是没有资格要求太子殿下屈尊降贵跟你还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