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
老翁瞥了许殷鹤一眼,低笑一声:
“看来你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心情很不错?”
舞象之年相识,相交数十年,很多东西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懂。
李耀玄知道这老友不是一个喜欢怀古伤今的人。
而许殷鹤也没回他。
皇袍老翁了然,提着渔具,悠悠说道:
“能让你开心的好事,对于朕可是天大的坏事啊”
一边说着,
皇袍老翁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份奏折,随手递给了许殷鹤:
“看看吧。”
许殷鹤接过,没看。
老翁问:
“不看么?”
许殷鹤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
“无外乎万象宗之事。”
老翁笑了笑,意味深长:
“确实如此,动私兵攻击朝廷册封的郡城与宗门,这个罪名可是足够夷九族了。”
许殷鹤回眸望去:
“何谈私兵,何谈攻城?万象宗不是已经申明此次事件乃是他们托我相国府帮其演练兵卒么?”
老翁垂下眼眸笑了笑,转而说道:
“盛山县需要朝廷拨放赈灾的款额应该不小,可国库空虚”
说到这,点到为止。
许殷鹤也未有推脱的意思:
“此事天安商会的会长听闻后,悲怜庶黎,主动愿捐赠三千万两的钱粮。”
话落,
皇袍老翁摆了摆手,许殷鹤他手中的奏折直接凭空的自燃了起来,最终化为灰烬沉入深潭。
几句话的功夫,老翁与许殷鹤便跨越千米,走到了湖心岛。
此处修有一处台楼,朱红碧瓦,豪奢至致。
走入阁楼,两侧侍立的太监与宫女立刻跪下请安。
二人一路走到了阁楼顶端入座。
方才消失的蟒服男子再次出现,为二人沏茶端水。
清风微微拂动身后的皇龙袍,老翁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
“朕那老三去了万象宗。”
许殷鹤饮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死了?”
仿佛再问一个寻常不过的事情。
闻言,老翁脸上狰狞的青筋似乎笑了笑:
“那小子从小就跑得快。”
许殷鹤继续饮茶,评价道:
“三皇子很不错。”
老翁这次直接哈哈一笑,带着揶揄:
“老三是很不错,比你家老三好多了,不过可惜一直对朕这位置没什么念头。当然,也可能是朕没看出来。”
许殷鹤面容无喜怒,道:
“也许吧,三皇子与玉成兄弟情深,不争兴许有个善终。”
李玉成,当朝太子。
老翁闻言用那紫黑色的眼瞳盯着许殷鹤看了数息,忽然笑着问道:
“殷鹤,你觉得我应该把这位子传给谁,太子么?”
对于这涉及大统之位的话题,许殷鹤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平静:
“此事你又何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