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银子不是已经被分完了么,你自己偷偷藏这么多?”
许元摇了摇头,低笑一声道:
“万象城内并不止万象宗一家宗门的产业,战乱之下有所损失很正常吧?”
姜荷没有追问,沉吟一瞬,并未露出任何财迷的样子,而是严肃的对着许元问道:
“长天,你这些银子从一开始就留着准备研制这种丹药?”
许元略微沉默,叹了口气:
“是。”
“老夫能问问你为何么?”
许元摇了摇头,轻轻敲了敲桌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姜老你能帮我瞒着父亲。
“若是银子还不够,或者遇到什么麻烦,第一时间联系我,我想办法再搞点银子。”
“嗯药材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想办法。”
事实证明,许元对于北境的猜测是正确的。
和姜荷密谋了一番从禄天苑中出来,许元准备继续去凤九轩的剑阁道场里挨刀子,许长歌便找到了他。
一向少言的许长歌忧心忡忡的一次性和他说了很多事情,一大通的利弊。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皇族和他们在北境之事上需要互信的筹码。
双方子嗣都得上前线去。
细细听完,许元侧眸看着身旁陪他走在去往剑阁路上的大哥,轻笑一声:
“简而言之,就是二皇子与三皇子会被送去宗先生那边,而我则会跟着武元的羽林军一起,对么?”
许长歌面色冷峻,但丹凤眼中的神色却看上去忧心忡忡:
“嗯,此事是李曜玄对父亲开出的价码。”
许元抬眸看了一眼碧蓝一片的天空,吐出两个字:
“我去。”
许长歌皱了皱眉,低声道:
“父亲还在和李曜玄商议此事,先可以不用着急,也许最后由我和太子两人上前线去也说不准。”
因为北境的战事,他和太子二人都曾出使过北蛮王庭,商议停战一类的事情。
换句话说,只要人还没离京,换人去北境就不是没得谈。
许元笑着摇了摇头:
“许长歌,你若去北境,宗门有机会绝对会让你死在那里。”
许长歌扫了许元一眼,单薄的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宗门一直想要我死,但一直没人敢下手。”
许元翻了白眼,对于这大哥的自信有些无奈,道:
“许长歌你修为虽高,但如今北境双方已经沉兵百万,局势又混乱。你是我们相国府名义的唯一继承人,同时又主战,若是可以,他们会不惜代价。
说着,许元很光棍的一摊手:
“而我不同,我就是一纨绔,宗门不会冒着彻底触怒父亲的风险来强杀我。”
许长歌冷冷扫了他一眼:
“胡闹!你这修为去了北境稍微不注意就死了。”
许元眼角跳了跳,但叹了口气后,还是缓声说道:
“皇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那些皇子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
话落,沉默。
走出去很远,许长歌才幽幽的说道:
“母亲去世前我答应过她,要护好你们。”
许元回眸看着许长歌笑道:
“大哥,呈其惠,担其责,总不能让父亲一直为我为难。”
“更何况若想执掌相国府,我现在还缺了很多东西,一味的保护只能让我成为一个纸上谈兵之人,此行北境虽然冒险,但却不可或缺。”
说罢,许元眼神锐利,毫不退让:
“一旬之后,我会随武元一同前去北境。”
剑阁之内,
凤九轩遥遥看着道场门口的两个外甥,幽幽一叹,转身离开
九天后,入夜,天云宫。
来此的恩客熙攘而吵闹,各色衣着的倌人衣裙飘飘。
由于上次的遭遇,京城四少这次的集会依旧还是在大堂的雅座里。
许元与李君武最先到。
俩人都没工作,最清闲。
王承平和龚元增都已有官身,虽然家里有背景,但最起码得尊重一下身上的那身皮。
但结果酒国三巡这俩人也依旧没到。
点酒、听曲。
倌人小姐长袖善舞,一身素黑宫装,低胸装轻轻摇晃,玉腿轻抬间隐隐露出下方穿着的黑色绫罗丝袜。
看着倌人的这身打扮,许元侧眸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李君武:
“我听说,这家新开勾栏里都是一些乱臣宗门之中的女弟子?”
李君武盯着在空荡处跳舞的倌人小姐姐,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的随口回道:
“对,新开的,长天你不是已经和武元订婚了么?怎么突然叫我们出来聚一聚。”
许元闻言一笑:
“我订婚和来勾栏有什么冲突么?”
李君武回过眼眸,眼神有些古怪:
“你就不怕那女杀神把你剁了?”
“女杀神?”许元觉着李君武对于李清焰的描述有些好笑:“你是在指武元?”
李君武撇了撇嘴:
“不然呢我爹以前说了,死在这女人手下的亡魂不下百万,这种女人能允许你来勾栏?”
许元叹了口气:
“别以讹传讹,虽然说得是事实,但我感觉她虽然霸道了点,但人总体还是挺不错的。”
“不错?”李君武挑了挑眉,揶揄道:“才相处了几次啊,就开始替她说话了。”
许元摊手一笑:
“嘛,毕竟是未婚妻嘛。”
“漂亮么?”李君武忽然饶有兴趣的问。
许元看着她的眼神笑呵呵反问:
“怎么,你对人家有性趣?”
李君武抿了一口杯中美酒,摇了摇头:
“我可不喜欢那种女人,睡在旁边,指不定哪天脑袋就掉了,只是问一下而已。
“不过看你对人家的态度,应该是挺漂亮的。”
许元略微回忆了一下,笑道:
“应该比你漂亮一点。”
顿了顿,许元瞥了眼李君武的胸口:
“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你一样穿了束胸。”
李君武眸带好笑,垂眸扫了一眼,摇头道:
“这东西穿的可不舒服,勒着很闷的,我也是出来玩的时候穿穿。”
“别分享经验,我可用不到。”许元吐槽。
李君武翻了白眼,面色因为美酒而带上了几丝红晕,躺在了身后的软榻上,把一双玉腿搭在了许元的腿上:
“帮我按一下,练了一天累死了。”
“你到真是不见外。”许元笑了笑,也没拒绝:“敢让本公子给你按腿。”
李君武感受到腿上传来的触感,轻笑一声:
“你这不是挺乐意的么?手上挺诚实,说说吧,这次突然把我们叫出来是准备说什么事?”
许元微微一笑,一边按腿:
“我明天要去北境了,所以来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