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惊蛰端着温牛奶推开门,陈岁坐在飘窗上和别人打着电话,听到房门推开的动静,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了脑袋继续蹙着眉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单惊蛰觉得奇怪,现在也不好多问,拿着牛奶放到了飘窗矮桌上的杯槽,然后坐在她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伸手轻轻揉着她的眉心,想让她放松下来。
陈岁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头往后一仰枕在他的肩膀上,眉心也随着他的揉捏逐渐舒缓了下来。
“姑父,您说的这些我不太懂,姑姑和姐姐也没有跟我提过这些事,具体的您让我问一下她们再看看情况可以吗?”
“这么大的事,你是觉得姑父会骗你吗?”
“不敢,但是您也说了,这么大的事,我总得搞清楚状况,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对我来说总归是比较吃力的,而且我这次回家的情况,相信您也知道一点,后续休养这段时间里我并没有经济来源,也需要资金。”
陈岁顿了顿,继续道:“您那边如果真的有困难,我一定是会帮您的,但是在这之前,您先给我点时间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可以吗?”
叶雄那边沉默了,咬了咬牙:“算了算了,是姑父想的不周到,不应该跟你一个晚辈开口。”
然后停住了话头,想让她接下去,但也不知道陈岁那边怎么想的,说了一句“不会”然后就闭了嘴,她不接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拉不下面子,叶雄生硬地转开了话题:“你身体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陈岁难得的不说客套话:“医生说我伤了身体,得慢慢将养才行。”
叶雄那边不出声了,话说到这个点上了,他明里暗里的,委婉地,油滑地提,陈岁都不松口,现在又挑着她身体需要钱将养的缘故,算是彻底拒绝了,他作为长辈也实在是拉不下再去提一次。
“那是该好好养着了,钱的事,姑父自己想办法,你也不用去问你姑姑和你姐了,我……我没跟她们说这事,想着自己能扛过去就不想让她们担心,你也别跟她们提。”
“好。”
“那你先忙,我就先挂了。”
“好的,姑父再见。”
“再见。”
直到电话挂断,陈岁才长长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靠倒在单惊蛰怀里,脑袋一拱一拱的蹭着他的肩膀。
单惊蛰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谁的电话呀?应付的这么累。”
“我姑父……”她的声音闷沉地从他耳边传了进去。
“那个过年出轨的那个?”
“嗯。”
“找你干嘛呀?”
“借钱。”
“他找你借钱?”单惊蛰有些吃惊:“他一个长辈,找你一个晚辈借钱?”
“嗯……”
单惊蛰觉得难评:“那你怎么打算?”
陈岁抬起头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平:“还不知道,我想明天问一下小轩,看看他那边知道是什么情况不。”
“怎么不问姑姑啊?”单惊蛰搂着她,伸长手拿过牛奶塞她手里,让她一边喝着。
陈岁喝了一口,继续道:“挂电话前他说让我不要找姑姑和姐姐问,说是怕她们担心,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你信?”
她沉吟了一下,一口气喝完了牛奶才摇摇头:“不信,他要真有办法,就不会来找我开口,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你不是答应他不问了吗?怎么了解?”
“我是答应了不问姑姑和姐姐,没说不问叶诚轩哦,是他自己不严谨,不赖我。”陈岁耍起了无赖。
“哈哈哈,有道理。”单惊蛰笑了。
“困了吗?要不要睡了?”
陈岁抬了抬腰:“还行,不过我可以先去洗漱。”
“好。”
简单洗漱之后回到房间,单惊蛰已经铺好床朝她招手,陈岁走到他跟前,被他塞进了被窝,亲了亲她的额头,跟哄孩子似的:“你困了就先睡,我一会回来。”
陈岁眼珠子在他身上转了转,最后回到他脸上,点了点头。
单惊蛰给她压了压被子才关了灯出房间,黑暗里,陈岁能清楚的听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过了一会传出了水流声,她咬着唇看着天花板,深呼吸了一下,坐起身重新开了灯,站在衣柜前翻了一会,从里面掏出一套衣服,动作麻利地换上了,项圈刚卡上,耳尖的听到水声停了,她讶异了一下,抓着耳套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还是套上了,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门也推开了。
她带着铃铛声转过了头,就看单惊蛰带着一身湿气愣怔在门口,看清她的装扮,眼底都是惊诧。
陈岁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没了开头的扭捏,歪着头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陈岁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好大了,她眨了好几下才彻底睁开惺忪的眼睛,单惊蛰不在,她从床上坐起来,除了腰有点酸,其他都没事,她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被子从身上滑落,她脸颊通红。
也不知道单惊蛰哪来的恶趣味,昨晚洗过澡之后,硬是重新掏了一套睡衣给她换上,她当时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就也没阻止,让他给她换好了衣服,揽着她一起睡了过去,早上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这个人胡闹了一阵才起的床,然后她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快中午了,也没继续赖床,找了套平时的睡衣换了下来,出了房间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小锅小米粥,旁边还放着张便利贴纸,她走过去拿起来看,单惊蛰的笔迹:宝宝,我去上班赚钱养家了~粥记得喝,爱你mua~
陈岁笑了,心情大好的进了洗手间先洗漱完才把有些冷掉的小米粥重新架上灶台加热,一边搅着粥一边拿着手机回复着单惊蛰的信息。
—单惊蛰:醒啦?
—夕山:嗯嗯。
—单惊蛰:吃饭了吗?
—夕山:在热粥。
—单惊蛰: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夕山:没有。
—单惊蛰:那就好,忘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昨晚还闹到半夜,真怕你身体受不住。
一想到昨晚,陈岁的脸就红了,一想到昨晚是自己主动的,脸更红了。
扯开话题又聊了几句,两边才收了话头,陈岁盛着粥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的喂进嘴里,一边打着字发给叶诚轩。
—夕山:小轩。
—白夜轩音:姐~你回来了吗?
—夕山:昨天刚回,你吃饭了吗?
—白夜轩音:没呢,还要一会才能下班吃饭。
—夕山: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