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贵只觉得会很麻烦,实在想不出哪里有趣。
李光宗提醒他:“你算算看,先生现在手里有多少棋子可用?”
刘宝贵当真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额,咱们鹿岗镇肯定算一个。
还有就是港岛的玄天宗。
嗯,背水军虽然废物了一点,可毕竟也算一方势力,至少比绺子强。
然后在韩国,还有个战神小队……
我曹,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刘宝贵他们一直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赵传薪闯了多少祸,招惹多少敌人上面。
却一直没有想过,赵传薪的朋友和势力也是遍布各地。
李光宗笑了:“你这只是把明面的给算了。
咱们投资了天津卫的张占魁,扶持他上位了对吧?
天津卫还有个总办杨以德,这位可是和先生成日以兄弟相交,关键时刻甚至不惜和先生演戏蒙骗袁大头。
辽西之地,还有个杜立子,关键时刻他也能拉拢不少辽地的绿林草莽。
再者,先生下半年会去美国。
依着先生的性子,估计又要一波三折,出现第二个战神小队或者第二个背水军,那完全是可能的。
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鹿岗镇慈善会,在港岛,在南方,比散财童子还大方,在百姓间买了不知多少名声。
先生本人在辽地也建起了莫大的名声,甚至有人家将他牌位供起来每日上香。
你说,如果先生此时站出来振臂一呼,我想一呼百应不是难事吧?
我觉得就算是翻天覆地,也并非不可能。”
李光宗只是在平静的叙述着事实。
可刘宝贵被他说的脸红脖子粗,呼吸开始变得粗重。
半晌猛地拍桌子:“我曹!咱们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那不如干脆……”
要说在今天以前,刘宝贵是绝对不敢打这个主意的。
但经过李光宗的分析后,他的野心好像脱缰野马,拉都拉不住。
“哈哈……”李光宗发出畅快的笑声。“这件事伱想都不要想。到现在,你还不了解先生的脾性吗?他虽然做了不少事,但大多都是无意中做下的。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野心。但是将来的某一天,这些力量我们都可以利用上的。”
这许多事,都不少他李光宗的身影,他有理由为之骄傲。
刘宝贵起伏不定的胸膛,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那咱们也不能就干这样看着啊,咋也得干点事吧,不能让传薪自己在外面拼。”
“谁说我们不干活了?鹿岗镇银行要建,鹿岗镇的土地要统计,还有你们的店铺,都要正规收税。我们要修路,要建厂,还有个挺重要的任务,国外的飞机已经发展起来了,我们要提前做准备,修建出飞机场,将来鹿岗镇肯定是要有飞机作战……”
李光宗掰掰样样的讲了一遍。
刘宝贵雄心壮志马上就没了,有些傻眼:“我们竟然有这么多事等着做吗?”
这些计划全部实施,他和李光宗能忙的脚打后脑勺。
……
赵传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干了好些事。
但他自己没有概念,也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主打的就是个抽象。
抽象的像是此时的雨,雨滴细腻到极致,就和济物浦的雾不分彼此了。
雾气厚重,
穿行其中,不多时衣服就会被打湿。
赵传薪拧了一把衣服下摆,拧出了二两水分。
不由得骂了一句:“这雾气,可太他妈不服管教了。这是病,得治。”
李秀吉觉得这话咋听着像是在敲打自己。
他咳嗽一声:“赵先生,我们去哪?”
“去哪?”赵传薪挥挥手,看雾气不动,说道:“这么好的雾天雨天,不去shā • rén放火真是可惜了。为何没有雷电呢?”
话刚落,天空闪烁了一下,紧接着“轰隆”一声震响。
老天爷,就好像疏通了前列腺,大雨顿时倾盆。
朴升烈在旁边忍不住惊呼:“阿西吧,这雨说大就大。这么大的雨,小鬼子还会追我们吗?”
而赵传薪却是在盯着天空。
极大的雨势,肉眼可见的迅速将雾气压了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说:“你们先在这等会,我去房顶,和雷公电母谈点事情。”
众人:“……”
赵传薪的雷神之锤手环能量所剩无几。
早想充电了,但天公不给面子。
发动蔚蓝幽灵甲,上了屋顶,他举起右手,等待雷霆落下。
电舞银蛇,划破长空,撕裂了暗沉沉的暮色。
李秀吉、朴升烈等人嘴巴张的老大。
六七里地之外,上原勇作和一干日军,也抬头看着天上异象。
但见一道闪电蜿蜒而落,劈到了地面的某处,但没有火光闪烁,说明这道闪电没有引起火灾的风险。
只是,上原勇作也不知道眼花了还是怎么着,等伴随闪电的雷声隆隆而过,
他问副官:“刚刚你有没有发现,那闪电落下的地方,似乎隐隐有个人影?”
副官摇头:“这个,没看见。那闪电距离我们甚远,就算劈到了人,应当也是看不见的。”
话刚落,又一道闪电落下,副官嘴巴微张。
似乎,也许,他好像也看到了电光中略微放大了一圈的人影轮廓。
可这怎么可能?
他不确定道:“好像两道闪电落在了同一处。”
上原勇作摘下帽子,雨水顺着秃顶处滑落,然后挂在两边的硬短发上形成水珠。
他拧了下帽子,说:“这种天气,就算最勤快的农夫,也不愿意出门耕作。如果有人,那会是什么人呢?”
他眼中掠过一丝精芒。
这种神经兮兮的反应,让副官觉得上原勇作大题小做。
副官说:“那边是古路基岭,从开化岛到那里要兜一个圈子。”
言下之意,是上原勇作多想了。
然而,上原勇作除了对长谷川好道言听计从外,平时是个很倔强的人。
深沉的天空,虽然还时有闪电出现,却再没落下。
上原勇作执拗的指着那里道:“派一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中队,去那里检查一下。如果没有情况,再回来与大部队集合。”
派遣步兵,副官还能理解。
可大动干戈的派遣机动性极差的炮兵,会耽搁很久。
别看只有短短数里,可雨天道路泥泞,马拉不动的情况下,人就要上阵推炮车。
这种天气,等人到了也是疲惫不堪。
上原勇作不解释,催促道:“快去。”
“哈衣。”
古路基岭的地势崎岖,但不险峻。
烟萝小道两旁的林子里,虽然下雨,依然鸟声啁啁,更显深邃。
赵传薪刚刚吸收天雷的一幕,让李秀吉和朴升烈等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咋都不说话?这种雨天,咱们说话也无妨的,日军听不见。”
赵传薪见气氛太过凝重了,他不喜欢这样。
李秀吉率先开口:“赵先生,刚刚那是传说中的雷劫吗?”
“什么雷劫?雷公电母他们何德何能,有本事给我降下劫难?给脸了吗?”
“……”
赵传薪在泥泞中跋涉,忽然指着前方:“看,那边有个寺庙。大韩的和尚也不少呀,但凡有山的地方就有寺庙。”
朴升烈说:“那是莲花寺,咱们可以去避避雨。这种天气,日军也受不了的。”
这样一说,大家都觉得有些凉意,不耐寒的嘴唇被雨水冲刷的发白。
赵传薪自无不可,当先朝寺庙走去。
寺庙大门紧闭,朴升烈上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