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刘永和神情振奋:“打的好!今天加餐,肉管够!”
炮兵那边发出一阵阵欢呼。
葛云鹏守在一尊克虏伯炮旁对同伴说:“刚刚俺打中了日军阵地,牛逼不?”
“牛逼啥,打中的多了去了。”
“草,你懂啥,按照赵队长的说法,俺打中的是十环。要是赵先生在,搞不好会给俺再奖励一把马牌撸子呢,那玩意儿才叫带劲!”
“赵先生那个布丁罐头,是真好吃啊,俺宁愿要一百个罐头。”
“想啥呢?日本人暂时退了,不过俺估摸着,他们会调更多人过来。”
“怕啥,干特娘的,咱们炮弹有的是,轰他十天十夜。”
葛云鹏摇头,没那么乐观:“小鬼子有大口径的山炮,到时候就没这般容易打了。”
葛云鹏想的没错,斋藤季治郎直接将后面防备北洋军的大队也调上前线。
他拉来了120毫米口径的克虏伯榴弹炮,将后备队的炮火全部运了上来。
斋藤季治郎再次看看西山坡,正犹豫着。
有人来报:“筱田君来了。”
斋藤季治郎差点热泪盈眶。
“快将他带过来。”
筱田君很沧桑,很憔悴,充分展现了失恋老情种该有的颓唐。
甚至斋藤季治郎看他眼泡都是肿的,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偷偷的拉起窗帘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
“斋藤君,抱歉,没能帮助你。”
“不是道歉的时机,现在有个难题摆在我们面前。看西山坡,吴禄贞率领的一个标的北洋军在那虎视眈眈。我们现在有两个大队的兵力,我想要赌上一把,但对吴禄贞不无担心。你怎么看?”
赌,日本人是认真地。
大战大赌,小战小赌。
筱田治策低头沉吟,就在斋藤季治郎认为,筱田治策的脑袋已经被所谓爱情麻木的转不动了的时候,
终于筱田治策开口:“我认为可以直接忽视他们,可以一赌!”
换做从前,以两人的默契,斋藤季治郎会毫不犹豫的交出自己的信任。
可此时,他却犹豫了下:“理由呢?”
“陈昭常是没有勇气和我们翻脸的,徐世昌虽然顽固,但同样不敢。我猜,吴禄贞此来,不过是为了震慑。否则不会到西山坡,而是和背水军一起伏击我们,或者对我们进行夹击。”
斋藤季治郎眼睛一亮:“筱田君,你应该回归以前的状态,不能继续颓废下去了。我和统监府派出所,都需要从前的你。”
筱田治策惭愧的低下头:“我错了,斋藤君。”
斋藤季治郎一扫灰头土脸的狼狈,发出爽朗的哈哈大笑:“听我令,筑建堑壕,攻打老营沟。”
120口径克虏伯榴弹炮的射程不足克虏伯75口径野战炮的一半,但是威力更大。
斋藤季治郎让小口径野战炮远远地和背水军对射,掩护己方炮兵上前。
刘永和第一时间察觉到日军的意图,指挥道:“1到8号炮台继续轰击日军本营,9到16号炮台轰击日军前沿炮兵阵地,别让他们靠近。”
由于背水军分了一半的火力,而日军后援队使得火炮数量增加,这次火力天平反而向着日军倾斜。
刘永和拿着望远镜,见前面拉着120毫米榴弹炮的日军被炸的人仰马翻,后面立刻就有人补位,对日本人的敢死意识也吃惊不已。
设身处地的想想,换成己方人马,这时候说不定直接弃炮后撤了。
一处背水军炮兵阵地,被日军的野炮打中,几个炮兵被气浪掀飞,炮弹残片将肢体打的千疮百孔,状极凄惨。
附近的葛云鹏看的心惊肉跳,填装炮弹的手都在颤抖。
身旁同袍牙齿打颤,咯咯作响。
他调整炮口角度,声线划着波浪:“炮弹打过来咋整?”
葛云鹏强作镇定:“赵队长说过,炮弹很难打中同一个弹坑。这次在我们附近炸响,下次肯定不会……”
话没说完,就见一发炮弹,再次击中已经打的没人的那块小阵地。
葛云鹏:“……”
同袍:“……”
葛云鹏咬牙切齿:“反正不能当逃兵,必须守住了。”
他推开同袍,亲自去校准,握紧了拳头,组织手掌的颤抖。
轰……
一发炮弹,精准的落在推着120口径榴弹炮的日军阵地当中。
榴弹炮被炸的零碎一地,周围日军遭殃。
这门火炮废了,其余日军则架起了保式机关炮,朝山上射击,进行火力压制。
他们仰角射击,距离又远,只有一处阵地上的背水军倒霉蛋露出查看自己打出去的炮弹有没有击中敌人的时候,被一发口径机枪子弹打中了脖子。
血窜的老高。
旁边的同伴有心救治,都觉得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伤者脸色由红转白,不多时就流血流的只剩下抽搐的份了。
副官问刘永和:“营长,我们要不要上赛电枪?”
赵传薪给背水军提供的德造马克沁重机枪,射程最大可达惊人的3000米,有效射程只有2000米左右,想要保证准确率,须得在1000米多才行。
其实日军的120mm口径克虏伯榴弹炮,射程和这差不多。
刘永和沉吟道:“让机枪队想办法绕到最前面,注意隐蔽。如果日军的火炮队打上来,在2里的距离内,不用听令,直接开枪。”
他看着日军前赴后继,战斗意识顽强的不像话,就想给自己留个后手。
第一战,就算不是压倒性胜利,至少要打的旗鼓相当,否则士气怕是要严重受挫。
毕竟他们是防守方,兵力虽然差了一倍,但是有地利优势。
如果这还守不住,他以后都没法跟赵传薪交代。
他的防备是有必要的。
日军悍不畏死,而背水军这边死伤数目增加到一定数量后,炮火的密度明显减弱。
刘永和拿望远镜看了看,见有许多人直接趴在掩体后瑟瑟发抖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