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片刻,雾气就将班布里奇号驱逐舰完全包裹,可视度不超过三米。
赵传薪龇牙一笑:狗日的,看你们怎么作战?
这个浓度的雾气实属罕见,贸然开枪,误伤自己人的概率很高。
雾气浓重,士兵在登船时迷失方向,人们的武器掉落都找不到在哪,时不时地,同袍的脸忽然在翻滚的雾中出现都能吓人一跳。
看路靠摸,联络靠吼,呼吸间鼻子里湿漉漉的。
有人心里打鼓,这种浓雾,随便动动手脚,就如同雪地留痕;随便有点风吹草动,就像洞中呐喊。
“大家小心戒备,要是赵传薪摸着雾气过来,谁也不知道。”
赵传薪说:“可不是吗?都向我靠拢,听话昂。”
“你是谁?”
“我就是赵传薪啊。”
“法克!”
浓雾中,传来阵阵惊呼。
砰!
忽然一声枪响。
在历代的军队中,都有个词叫——营啸。
营啸一般是发生在夜里。
当士兵的压力大,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引起一场成千上万人参与的大乱斗。
此时海军士兵虽然没有睡觉,但压力是相同的。
那浓雾,也叫人如坠梦中。
听到了赵传薪的声音,加上一声枪响,全体炸毛。
各个掏出武器紧张戒备,距离盲目射击只差了一线。
mí • hún灯很神奇,它好像能翻转雾气折射的光线,别人都无法视物,只有赵传薪可以。
他见众人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
想了想,将枪口对准两个挨着极近的士兵,朝其中一人开了一枪。
砰!
那人应声而倒。
旁边的人见同伴倒下,嗷唠一声,举枪便射。
然后枪声连成片。
砰,砰,砰……
好家伙,赵传薪都必须找掩体躲好,否则容易被乱枪击中。
枪声很乱,不时地夹杂了惨叫声,惨叫声又刺激人的神经,盲目射击……
如此形成了一个闭环。
赵传薪探头望了一眼,挥动mí • hún灯,一股雾气,将旁边的战列舰和驱逐舰也都笼罩。
雾气携着恐惧蔓延,到哪,哪里就响起枪声。
赵传薪可控制雾,但不可控制海风。
忽然猎猎海风吹来,大雾不可抑制的被驱散。
海风带走浓雾的同时,也给众人带来了惨烈的一幕。
甲板上到处是自己人的尸体,他们很多都是背后中弹,看那种放射状的弹道轨迹,这肯定不是一个人开的枪,那剩下的可能——同伴开的枪。
有受伤者,捂着伤口哀嚎,雾散后,很自然看清开枪者是自己的同袍,登时破口大骂。
也有激进的人,直接抬枪朝昔日同袍射击。
又是小规模的一片混乱。
约瑟夫·威尔逊很幸运,他趴在了地上,紧靠船舷,一枪都没开,所以也没人能听声辨位找到他。
但雾气消散后,他看见旁边站着一个人。
此人戴着骷髅面罩,叼着雪茄,手中一把漂亮的shǒu • qiāng,正抵住了他的脑袋。
约瑟夫·威尔逊自然知道这是谁,他结结巴巴道:“赵先生,我就是你发无线电的那个约瑟夫·威尔逊啊,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