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德鲁·米勒试探了一句:“教主,我怎么才能叫信徒信服呢?有没有一个契机?”
赵传薪眯着眼睛回忆。
在安德鲁·米勒看来,就好像在施展某种超自然之力的大招前摇。
半晌,赵传薪眼睛一亮:“有了,在1908年6月30日早晨6点,有旧日支配者将从沉睡中苏醒,会让西伯利亚通古斯河附近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安德鲁·米勒瞪大双眼,顿觉一股凉气,自尾椎而起,直冲天灵盖。
这是真的吗?
要是真的,就太可怕了。
旧日支配者可怕,教主更可怕。
他自己已经置身于赵传薪描绘的那个世界设定中难以自拔。
他怯怯的问:“教主,你就是那个‘噪音’之神吧,你将在那一天唤醒旧日支配者?或者说,你就是旧日支配者?要不然,夜壶神难以揣测,你是怎么预测其行为的?”
赵传薪愣了愣。
两个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他极力的在描述一个神话体系,而安德鲁·米勒这狗东西,竟然全都信了,还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赵传薪干咳一声,将错就错:“世人所知的夜壶神,所有的名字,都是偶尔听见的晦涩不明的发音,这或许是他们发出来的声音,或许不是,你只是翻译了发音而已。
所以,名字你可以随便起。
你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呼唤出夜壶神的名字,没有任何发音能做到。
人类只是生存在三维世界中,夜壶神在更高维度,在他们眼里,人类就像一只虫子那样渺小。
你不要觉得是‘噪音’唤醒旧日支配者,他发脾气才会让通古斯河附近发生爆炸,记住,不可名状,不可揣度!”
见赵传薪不肯正面回答,安德鲁·米勒就愈发觉得有问题。
他抓心挠肝,疑神疑鬼。
怎么看赵传薪,都觉得他不是人。
这可太恐怖了。
他一会儿觉得赵传薪是那本维度壁障的书,一会儿觉得是旧日支配者,一会儿像“噪音”。
他的种种故事脉络,就在疑神疑鬼中逐渐成型。
在路上,一问一答中,两人完善了这个体系,只等安德鲁·米勒补充细节。
不知不觉回到了纽约。
赵传薪带他去了星辉餐饮公司,在亚伯拉罕·科恩那里提了一笔钱交给安德鲁·米勒:“这是创建夜壶神教的首笔资金,5000美元,后续靠你自己。”
安德鲁·米勒揪着自己的头发:“教主,你出钱出力,创造夜壶神教的目的是什么?”
“瓦解傲慢。”赵传薪并不多做解释。
不过是赵传薪随意埋下的一颗钉子。
因为傲慢会来带毁灭,这是夜壶神教神话体系中的一环,夜壶神教的徒众,注定会与一小撮人进行意识对抗。
5000块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
安德鲁·米勒没料到,他一手创建的夜壶神教,在后世会成为一个受众极广的团体。
由于教义松散,没有条条框框约束,导致信徒众多。
赵传薪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他又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点属于他的烙印。
……
11月12日,纽约的天气阴沉,从早上开始就飘起了雪花。
通常在11月末才会下雪,今年气候很异常。
格伦维尔·哈珀在这次股灾中,没怎么受到波及,反而小赚一笔。
他乘坐私人马车来华尔街上班,车厢内设置了炭炉,他双手在上面烘烤,脚也凑近炭炉,还是觉得有些冷。
可能是身体有点虚。
忽然,他听见马车外的喧哗声。
拉开帘子向外望去,见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铜王弗里茨·海因策。
弗里茨·海因策在操纵股市输了一大笔钱后,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来即便出现也很低调,通常都是深居简出,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他兵败如山倒,已经没有起复的可能了。
然而,格伦维尔·哈珀发现,弗里茨·海因策的气色很好,脸上也没有丝毫颓唐之色。
他正和一些人,穿着厚重的羊毛大衣,带着皮手套,在街上发宣传单。
格伦维尔·哈珀的马车为了保暖,车窗很严密,他隐隐听见弗里茨·海因策喊了几句口号,只听到其中的“种族平等”、“呼吁和平”之类的字眼。
这让他十分好奇,摇了摇铃铛,车夫停车,他对车夫说:“去拿一张宣传单。”
其实不必去拿,一个戴着报童帽的男人,看见车停下,主动将宣传单从车缝塞进马车。
格伦维尔·哈珀拽进来,马车继续前进。
他低头阅读,发现竟然是一篇反对种族歧视的文章。
这就奇了,弗里茨·海因策怎么会参与这类勾当当中?
文章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不但说明歧视在道德上的问题,甚至还关联到经济层面。
弗里茨·海因策认为,如果放开种族隔离和限制,加剧人员的流通,华尔街经济复苏的时间至少减少一倍,国家将更加繁荣。
他通过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进行分析,连格伦维尔·哈珀都觉得言之有理。
除此外,弗里茨·海因策特别强调了赵传薪近期所作所为。
他声称:如果纽约不加以遏制这类歧视的风气,人人脑袋上都会悬着一把利刃,随时面临人身安全方面的顾虑。
格伦维尔·哈珀看见赵传薪的名字后,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当得知陈宜庚就是赵传薪后,加上最近赵传薪在纽约搅风搅雨。
此时,就算威廉明娜再来纽约,格伦维尔·哈珀发誓,绝不再和赵传薪争风吃醋了。
这种事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