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揉了疲惫的眉心,真是蠢笨如猪。惠妃那个小家子气的贱人,还真是无法生出高贵的凤女。嘉荣公主如今被养成了这副眼界窄小的样子,这一切都是惠妃的功劳。她叹息一声,很是伤感的说道。“本宫是你父皇的妃子,你平日里喊我婉娘娘,那我就相当于是你的母妃。既然你母妃不管教你,那我只能越俎代庖,替她教一教女儿了。”
“嘉荣,本宫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被养成了这样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宴王要罚你,你受罚就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谁知,你居然执迷不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哎,你真是让本宫失望了……”婉妃说着,便捂住了心口,脸色一阵惨白,看着像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皇上一怔,怎么都没想到,婉儿居然打了嘉荣公主。这几日,看着婉儿那么宠爱嘉荣,他以为她舍不得打嘉荣呢。不过,一想到,婉儿连睿儿都大义灭亲,驱逐出境,流放到锦州了,他没什么觉得好奇怪了的。他的婉儿,向来是这么公私分明,刚正不阿的。皇上唯恐婉妃会气坏了身子,他揽住了她的肩膀,柔声劝道:“别气,这都多大点事,为了这件小事,气坏了你的身体,特别的不值,懂吗?”
婉妃眼睛泛红,她咬着唇瓣,有些无措地看着皇上:“陛下,嘉荣她还小,应该是以前,没人教她该怎么尊敬长辈。看到她这样,臣妾真的很痛心……”皇上冷冷地看了眼嘉荣。“嘉荣,你可知错?”
嘉荣公主吓坏了,噗通一声,狠狠地跌跪在地。她痛哭流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皇,婉娘娘,你们息怒,求你们别生气了。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皇上扶着婉妃,去了首位落座。其实,他是想说,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嘉荣毕竟是他的女儿,是南储的公主,就算她张扬跋扈一些怎么了?将军府再忠烈,那也只是为他们萧家守护江山的臣子。臣子向皇家的人行礼,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皇上一点都不觉得,嘉荣这事做得有多过分……他淡淡地挥手,欲要让嘉荣起身,想让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谁知,婉妃眼尖,突然看见萧廷宴手里,似乎在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婉妃的心猛然一跳。那个东西是兵符,能够调动北地十万兵权的兵符啊。她有些激动,如果能为皇上得到宴王手里的兵符,宴王就不会再有什么本事,与他们抗衡。到时候,他们收拾起宴王来,根本就不用顾及北地十万兵力了。皇上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将宴王给治罪了。为今之计,他们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难宴王,让他产生任何的警惕。他们现在,最该做的,不是要发难,而是要施恩。不止是宴王,连带着云鸾,将军府都不能亏待了他们。婉妃的心思转了几转,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晚也只能让嘉荣受委屈了。婉妃含泪,红着眼眶看向皇上。“陛下,嘉荣公主是被惠妃养的,有些嚣张跋扈了。虽然臣妾很是疼爱她,可是,臣妾却不能助长她继续错下去,有错就要罚。她不能因为是公主,就随意对忠臣良将肆意欺压羞辱。”
“如果我们选择包庇她,纵容她,若是让百姓们知道了,肯定又要指责陛下护短昏庸了。”
皇上一怔,他有些不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是让朕严惩嘉荣?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嘉荣再嚣张跋扈,那也是他的亲女儿。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就不能接受将军夫人的跪拜了?婉儿已经打了嘉荣一巴掌,难道这还不够?再说,萧廷宴与云鸾近日,有些太嚣张了。他昨天才听到一些消息,说是针对睿儿的三次刺杀,似乎都与萧廷宴云鸾有关。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无法对他们兴师问罪。可是,就算无法指认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也得找机会,给他们施压,压制他们一番。他怕自己再不压制,他们会越发肆无忌惮。他几乎都打算利用嘉荣这事,给宴王一个警示了,谁知,婉儿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婉妃紧紧地握着皇上的手,对着他使眼色。她压低声音道:“陛下,照现在这个形势,我们还是不宜打草惊蛇……今天这事,嘉荣原本就做错了,这是我们理亏。我们必须得罚一罚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皇上有些懊恼:“朕可是一国之君,难道还要忍让他们?”
婉妃泛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陛下,为了让睿儿,能够早日回京,我们不得不如此。”
皇上看着她眼眶里闪烁的晶莹泪光,不得不忍耐着心头的愤怒……他平息了好一会儿的情绪,才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他扭头看向嘉荣公主:“去向将军夫人跪地道歉,如果她不原谅你,你今晚就不要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