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朕对你是真的很失望。你以前的聪明机敏,都去哪里了?现在,因为你屡次犯蠢,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废物,一个有了残缺的皇子……你这辈子,注定是与帝位无缘了。”
“若你安分守己,做好一个亲王该做的,或许你还能有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过。可你,如果还不安分,还想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即使是朕,也无法再保你。”
萧玄睿有些怔愣地看向皇上,他的心猛然一沉:“父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居然怪儿臣?云鸾这件事,难道是儿臣做错了吗?明明是云鸾,是她不给儿臣面子,是她对儿臣动手欺辱儿臣,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你不帮儿臣出气就罢了,你居然还帮着云鸾训斥儿臣?”
“父皇,你真的变了。以前无论儿臣做什么事,你都不会这样对儿臣。是不是儿臣成为了一个废物,对你而言,完全没了利用价值,所以你现在连多看儿臣一眼,都觉得嫌弃?”
皇上看这个儿子,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执迷不悟。他心里满是失望。他狠狠地甩了衣袖:“看来,你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朕往日对你的教诲,你一点都没记住……睿儿,你废了,你真的成为了一个废物。”
他不想再和萧玄睿争辩,当即便要转身离去。萧玄睿的脸色一变,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父皇不但嫌弃他是个废人了,他对自己的耐心,也几乎达到了极限。父皇他肯定不会为了他,去惩治云鸾了。今日这件事,就像端王对他行刺那件事一样,父皇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拿轻放的。猜测到这个认知,萧玄睿心里恼恨得厉害。凭什么,父皇凭什么这样对他。他有用的时候,父皇对他百般呵护爱戴。如今他成了废物,所以父皇就要当他是垃圾一样,将他给狠狠踹开吗?云鸾这样羞辱他,那就是在羞辱皇家,羞辱父皇。父皇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怎么可能不处置云鸾,为他报仇?不,他不甘心。他身体里的血液,几乎都在翻涌嘶吼着。萧玄睿立即拽住皇上的衣袖,通红着眼睛,哽咽声音道:“父皇,儿臣确实让你失望了……都是儿臣没用。但儿臣对你是一片忠心,无论儿臣做什么,都是为了父皇你着想的。儿臣没了生育能力,无法继承皇位,这些都没关系。只要这个江山,还掌握在父皇手里,即使现在让儿臣死了,儿臣都毫无怨言。”
“可儿臣,怕就怕,大哥他早就与云鸾萧廷宴他们联合一起,在暗处筹谋着父皇的江山了。他们这段时间,配合得很是天衣无缝,像是毁了我,让我与皇位无缘,然后再离间我们的父子之情,从而借机除掉儿臣。”
“只要儿臣出事,他们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父皇你……父皇,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一切就都晚了。父皇,为今之计,你大可以利用今日云鸾对儿臣的恶行,从而治罪于云鸾。云鸾她一个臣子,胆敢对七珠亲王动手,那就是罪犯欺君,其罪当诛。”
“我们要像对付云傅清那样,借此彻底将将军府斩草除根,杀了云鸾萧廷宴,还有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大哥……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巩固住南储的江山……”萧玄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他眼底闪烁的皆是怒意,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萧玄睿的脸庞上。“够了,这样的话,朕听得太多了。朕被你蛊惑一次就够了,朕绝不会再被你教唆着,再犯一次那样的愚蠢。若是朕真的按照你说的做了,恐怕这南储江山,也要灭亡了。”
萧玄睿整个人,几乎都懵了。他不敢相信,父皇居然会打他……他说的有什么错吗?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着想,可父皇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动手打了他。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看着皇上的眼睛,都布满滔天怒火。“父皇,你现在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你就变得胆小如鼠了?区区一个云鸾,一个宴王,你居然会怕他们?你可是皇帝啊,你稍微动动手指,就能将他们给捏死了。你忌惮他们做什么?”
皇上听着他这番不知悔改,狂妄至极的话语,他气得脸色铁青,抖着手指着萧玄睿。“你……你懂什么呢?你什么都不懂……如今我们南储江山,已然处于风雨飘渺,只要梁国那边发动攻击,我南储除了云傅清,还有何人能够应战?这些年,梁国之所以没攻破边境,那都是因为有云傅清在。如今呢,云傅清死了,被你害死的。倘若梁国发动战争,你觉得如今镇守边境的邹凯,他能抵挡几时?”
“我们丝毫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到时,梁国会长驱直入,直捣长龙,彻底的铲平我们南储的。朕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听从你的教唆,对云家军对云傅清下手。云傅清可是镇守边关,抵御梁国强敌的屏障,可就因为你,导致我南储如今,无良臣能将可用……”说到最后,皇上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自己的情绪了。他极为憎恶的看着萧玄睿,往日的那一笔笔账,一点点的浮现在他脑海,他这才惊醒,在萧玄睿有意的操纵下,他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与愚蠢。皇上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他若是还继续听从萧玄睿说的办,那他这个皇位,恐怕也坐不稳了。如今的南储,早已风雨飘渺了。朝中的这些大臣,大部分早就不受他的掌控了。他身为帝王的权柄,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人给架空。自从他被赵婉儿下毒,解毒后,他再次上朝,就明显感觉到了朝堂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心惊,让他无时无刻不活在心惊胆战之中。最令他痛苦的是,每当夜里,他还会不停地做噩梦,梦到曾经被他害死的那些冤魂,一遍遍的向他索命。不过半个月而已,他的身体健康急剧下降,如今的他,已然外强中干,被这些事情掏空了身体。皇上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而后,他只觉得喉间涌起一些腥甜,一口鲜血从嘴角喷了出来。他的身形摇摇欲晃,险些栽倒在地。还好张士诚立即从门口跑进来,搀扶住了皇上的胳膊。“陛下,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