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厂长倒是挺豁达,摆摆手:“你不用往我这儿瞧,有什么说什么!以前的事情也不归我管,你不用有顾虑,我也就是在这儿听个热闹,以过去为鉴,以后不犯同样的错。”
“那对!那对!”一听这话,孙万算是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已经爬了许多皱纹的脸上显露出了惋惜的神情,“那常荣啊,真是太倒霉了!那台机器都不是该他用的!操作的人刚好走开,他就是路过!
你们说说,谁能想到这事儿能寸到这个份上!
当时我们都没看到他人在哪里,就看到机器下面有血流出来,吓坏了,也不知道到底砸了谁,就知道看这个架势,都不好说人还在不在,是不是个囫囵个儿,当时就乱套了。
照理说这种事应该找120吧,但是那机器那么大那么重,120来了也不可能搬得动。
打119吧,消防员又不会治病救人!
后来有人冷静下来一点,让大家别慌,119和120都打!那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总算把常荣从机器底下给救出来。
他要说运气不好,那天倒也有幸运的地方,正好他被砸在一个凹槽的位置,人只是轻微骨折,但是被机器里第一个金属杆子从肋骨那里戳进去,戳穿了。”
这孙万讲起事情来,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就好像说评书一样,一边说还一边不忘比划着,尤其是关于常荣的胸腔被金属杆子扎穿那部分,听得宁书艺都产生了联想,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开始跟着隐隐作痛了似的。
霍岩倒是很平静,对于这种画面好像习以为常似的。
宁书艺忍不住朝他多看了一眼,内心忍不住有一点好奇他过去到底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不过她没让自己的注意力被带走,继续听孙万讲述当年的事情。
“就这一杆子传过去,把常荣那命没一下子都给收走,也就剩下少半条。”孙万摇头叹气,“人送去医院的时候,我记得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当年负责联系家属的就是我,我们厂的人,都有一个紧急联系人的记录,我把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他儿子,他儿子一听说常荣出事了,立刻就赶了过来,到医院听医生说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来,当时就蹲在医院手术室外头的墙角那里,捂着脸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