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攻击船!抢绞盘!”
逃出生天的刘瑾言此时已反应过来,躲在一群侍卫之中疯狂大喊。
直接将绞盘拉到底的裴凉看准目标,飞快掷出手中木剑,直取刘瑾言而去。
刚抢到吕卿燕的青衫汉子暗叫不妙,转身就去救刘瑾言,在他险之又险地拍落木剑的同时,裴凉的身形比他还快,如鬼魅一般将吕卿燕抱在了怀里。
已经开始往大船上弯弓射箭和投掷巨石的士兵猛然见到吕卿燕又回到了船上,一时间投鼠忌器,纷纷停下手来。
就这么片刻功夫,大船已顺利通过了水牢关。
冲入水房的一方人马虽然立即反转绞盘,但也为时已晚。
看着已经无力回天的局面,刘瑾言目眦欲裂。
“取大炮……快取大炮!”
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刘瑾言冲属下疯狂怒吼。
一众侍卫噤若寒蝉,无人敢动。
“你耳朵聋了吗?”歇斯底里的刘瑾言刚拽住一个侍卫,一脸冷漠的青衫汉子就一把将他推开。
“大监是不允许你干这愚蠢之事的!”
大监两字从汉子口中说出,似有巨大的威慑,让暴怒中的刘瑾言一下瘫软在地。
大监就是刘瑾言的义父,也是大武朝掌印太监的尊称。
此时已经驶离的大船尾部,一位白衣丽人冷冷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水牢关。
登上城墙最高处的刘瑾言也在痴痴望着,已经泪流满面,直到再也看不清大船上那道白衣的身影,突然浑身一颤,仰天吐出了一口鲜血。
袁千秋身上被射中了数箭,虽然及时止血,但因他早就失血过多,蜡白如纸的脸上,谁都看出已回天乏术。
裴凉不停给他输送真气,总算让他睁开了眼睛。
看着早已哭成泪人的吕卿燕和小挽,袁千秋吃力地咧了咧嘴角:“能再看……看到你们几个,也算老天待我不薄!”
“袁师傅,我害了你……”吕卿燕自责地痛哭起来。
小挽则一把拉住袁千秋的手,连声哀求他不要死。
“小姐不要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能帮到你们,我……就没白在这世间走一回”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纵使裴凉不停在给他输送真气护住心脉,袁千秋也差点背过气去,大口咳起血来。
“不要说了,袁师傅!”吕卿燕痛苦地摇着头。
袁千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裴凉,缓缓开口道:
“裴公子,我家小姐其实……也是个苦命人,我把她俩交到你手上,希望你……能护她们周全!”
面对袁千秋的临终托付,裴凉面色沉重,郑重地点了点头。
袁千秋那满是感激的目光,显示他已彻底放下心来。
“我有最后一句话,想对……夭娘姑娘说!”
袁千秋用颤颤巍巍的手指,指了指一直沉默中的夭娘。
裴凉率先离开,吕卿燕和小挽擦了眼泪,依依不舍地看了中年汉子一眼,才转身离去。
夭娘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个跟自己没什么交情的汉子临终前会有话单独对自己说,但心性聪慧的她略一琢磨,便觉得自己猜出了个大概。
“你是不是想劝我大度一些,把裴凉让给你家小姐,不要处处跟她作对。”
夭娘语气有些淡漠,但表情还是流露出了同情之色。
袁千秋听罢,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虽未娶妻,却也明白这感情之事从来……都不是某人……的一厢情愿,我想说的是在我临死前……能不能……咳咳”
袁千秋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血水溅到眼前女子的身上。
“我答应你!你让我干什么?”心中不忍的夭娘急忙说道。
“请夭娘姑娘……再跳支舞吧!”
说完这话的袁千秋,白惨惨的脸上突然透出了一抹红润,不知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还是突然有了他这个年纪不常有的羞涩。
夭娘的眸光短暂的诧异之后,立即变得温柔起来。
她缓缓站起身,摆出了一个曼妙的姿势。
袁千秋缓缓张大了嘴巴,逐渐涣散的目光里都是夭娘跳舞的动作,他似乎很想把这一切都封印在自己的脑海里,直到永远,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