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踝很白很细,任平生一只手就能圈住,用力地捏了捏:“别乱蹬。”
“就蹬!”
萧女侠正在气头上,还想再踩两脚,忽然发现脚踝落在对方的手里。
温热的触感泛起酥酥麻麻的电流,沿着纤细的小腿劈里啪啦的一路向上,蔓延全身。
“松,松开!”
她莫名感觉身子有点儿发软,俏脸微红,声音发颤。
任平生背着身子,懒得跟她计较,松开手,随口说:“别折腾了,早点儿睡吧。”
话是没错,但萧容雪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像是老夫老妻之间才有的问候。
见任平生往里面挪了挪,老老实实的躺着,一动不动。
她脸上露出一抹犹豫。
纠结几秒后,终于下定决心。
默念“不拘小节”,侧着身子,躺到了另一边。
夜色宁静,月光似水。
萧容雪和衣而眠,身子微微绷着,精神高度集中,时刻注意身后的动向。
但凡任平生有什么动作,她立刻就能察觉。
时间流逝。
身后自始至终没什么动静,只有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萧容雪感到困倦袭来,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没一会就进入梦乡。
窗外。
几片乌云从远处飘荡而来,笼罩永宁县的上空,遮蔽了皎洁的月光。
夜风吹拂,带动树叶沙沙作响。
广聚楼的楼顶。
一道黑影闪过。
几息后。
数枚飞针以极快的速度,破窗而入,在半空中划过残影,目标直指床榻上的两人。
“有刺客!”
出于武夫的本能。
两人同时睁开双眼。
萧容雪反应极快,催发体内的灵气,在侧面形成一个无形的盾牌。
飞针刺入“盾牌”,直接悬停在了半空中。
身侧。
任平生反应同样很快,没有丝毫犹豫,抄起放在身侧的长刀,飞身冲出,对准窗户外的黑影劈出一刀。
伴随着嘹亮的龙吟。
锋芒乍现,化作刀气,直冲黑影,犹如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锵!
刀剑碰撞的声音响起。
黑影拧腰,手中再次甩出两枚飞针,一枚射向任平生的脑袋,另一枚射向小腹。
任平生眼眸一凝,立刻判断出自己体内的灵气,不足以拦住飞针。
略作沉吟,停住脚步,横刀挡住面部,不管腹部。
锵!
上面的飞针刺在鸿鸣刀的刀身,发出清脆的响声,崩向一边。
下面的飞针刺入衣物,却无法刺穿昭武帝赏赐的软甲,卡在了蚕丝间。
黑影见一击未中,知道刺杀失败,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跑。
催动全身灵气,冲向不远处的建筑群,速度之快,甚至留下了一道残影。
“还想跑!”
萧女侠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名刺客。
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就连任平生都觉得有点儿胆寒。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全力以赴的萧女侠,到底有多强。
“怪不得能在天骄榜上排到第九名,确实厉害。”
任平生心中感叹,正要上前,就见那黑影停住了脚步。
他似是已经知道自己逃不出两人的追击,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剩下的飞针,攥在手里。
与此同时。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灵气不断膨胀,好似气球一般。
任平生微微一怔,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大声提醒:“小心!”
嘭!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
一股强横的灵气波动,以那道黑影为中心,如海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萧容雪反应极快,右脚顿地,转过身子,远离波动的中心。
只是。
灵气波动传播的速度实在太快。
就算萧容雪立刻转身离开,也没能躲过,被灵气波动掀翻在地。
任平生离得更远,受到的影响更小,几步就来到萧女侠的身旁,催发灵气,替她挡住后面的几波冲击。
几息后。
灵气波动的冲击力完全消散。
一切恢复宁静。
树叶沙沙作响。
街道两侧,许多人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透过窗户观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任平生无视他们,俯下身子,一脸关切地问:“还好吗?”
不好。
很不好!
萧容雪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大喊。
本来想在任平生的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强大的实力,让他知道,自己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
谁能想到,碰到这么一个不要命的狠人,一上来还没怎么打,二话不说就玩自爆,害的她这么狼狈。
狼狈也就罢了。
关键在于,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任平生看的一清二楚。
可恶啊!
萧容雪强压下内心的郁闷,面无表情,风轻云淡地道:“没事。”
“真的?”
任平生眉头微皱,看向她肩膀上的飞针,提醒道:“你后面出血了。”
“?”
萧容雪一愣,这才感觉到,肩膀阵阵发疼,有点儿钻心剜骨的感觉。
怎么说也是武林盟的千金,又在江湖上浪迹了一年多,算是见多识广。
略作沉吟,她做出判断:“针上有毒。”
果然!
任平生心中已有预料,听见这话,眉头皱起,沉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刺客自爆,除了衣物碎片,连根毛都不剩,想从他那里获得解药,几乎不可能。
不知道针里是什么毒,自己配置解药这条路也行不通,总不能任由它在体内蔓延。
一旁。
萧容雪似是想到了解毒的方法,脸上却是露出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有解毒的办法还藏着掖着,是你中毒,又不是我。”
任平生心里这么想,正欲开口说话,脑中忽然有灵光闪过。
“这种毒都是经过血液传播,用水清洗后,吸出来,是不是能延缓发作的时间?”
转头望向萧容雪,见她仍旧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立刻意识到,她的想法跟自己一样,只是碍于男女之别,不好意思开口。
“她不好意思,就只能委屈我自己,主动一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