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她眼尾泛红,认真地看着沉默温柔的宴辞。
她是大夫,自然是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就是那种经历了巨大惨痛创伤后,人的情绪会不自觉地起伏十分巨大,遇到一些引子,就会难以控制。
林晚意看着橘色烛光下,宴辞英俊的侧脸。
“宴辞,你不认为我有病吗?就是有的时候,情绪会难以控制。”
宴辞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他将帕子放回水盆中,拧了拧,又走到林晚意跟前,帮她擦了擦脖颈上的香汗。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比如我,谁都不是天生会伺候人的,但为了报仇,我许多事情都做过,卑劣的,低贱的,残酷的,无情的。到了如今,伺候人的习惯竟然都刻到了骨子里。”
“别说了。”林晚意知道,宴辞心底肯定也有着巨大伤疤,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心口有伤口,就也要揭开别人的伤疤。
宴辞却温柔地笑了笑,“婠婠,没事的,现在普天之下,除了还要伺候龙椅上的那位,我现在就只伺候你了。”
林晚意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俩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林晚意才松开手,宴辞伸手将她凌乱的刘海,给顺到耳后。
“婠婠,是打算继续睡,还是听瑶光禀告事情。”
“她回来了?如果有事,就让她先禀告吧。”
“嗯。”
林晚意休息了一会儿,反而感觉神清气爽的,她穿好衣裳,披着大氅去了外间,瑶光已经等在那了。
瑶光立刻将容城王府鸡飞狗跳的事情一说,她补充道:“应该是冯岚身体不好,根本抵抗不了‘南柯一梦’,所以就发了癔症,什么都说了出来。离世子已经连夜派人出去调查,同时还给容城王送了家书出去。”
林晚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不得不说,用在冯岚身上的这个‘南柯一梦’,是真的太值了啊。
“好了,你跟茯苓今晚辛苦了,明日慕晚堂开业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你也赶紧下去歇息。”
“是,小姐。”